黛玉只好先將刀法和拳法挑出來,優先謄抄下來,因為這兩種功法在鏢局中的使用頻率最高;至於其他的,她假裝不存在。
這也就導致,賞花會這天,黛玉滿腦子裡都充滿了穴點陣圖和招式圖,她的腦海中完全容納不了其他事情。
即便如此,她也沒忘記讓藍蕊捧上花,跟在她的身後,一同來到花廳之中。
史湘雲斜眼瞥著黛玉,帶著幾分調皮和揶揄,說道:“林姐姐這些天都不知道窩在房裡忙什麼,當真把所有事情都丟給我和探春姐姐。”
“我慣常是喜歡躲懶的,像宴請這種事情,自然是能者多勞了。”
黛玉微微一笑,並不在意史湘雲的揶揄,又輕描淡寫地說道:“再說了,這賞花會也是為了你最喜歡的薛姐姐,不由你辦,難道還要勞煩我這個粗人?”
史湘雲輕哼一聲,不再搭理黛玉,而是將目光轉向了藍蕊手中的花盆。
“寶姐姐也真是的,拋下我們就要回家去了。要不然這麼美麗的春光,又可以賞花,結個詩社豈不是更好?”
黛玉表情一僵,不自然地說道:“賞花我在行,但讓我作詩,那就是為難我了!”
說完,她便轉身,迅速溜了。
雖然她一直在上課,但像起詩這種文雅的事情,實在不適合她這樣武夫的內心啊!
“還是探花家的小姐呢!”史湘雲看著黛玉匆匆溜走的背影,還不忘再揶揄一句。
沒過多久,收到請帖的人都陸續走進花廳。
黛玉帶來的這盆蘭花,顏色淡雅,花形也極美。但到底太素淨了些,賈母匆匆瞥了一眼,沒多稀罕,便轉身和王熙鳳她們說笑去了。
而在前院,賈政也聽聞了此事。於他而言,賞蘭是件極其風雅的事情。
他耐不住好奇,派小廝過來,想將蘭花帶到前院欣賞。
賈母倒是沒有擅作主張,轉而詢問黛玉的意見。
黛玉低頭掩飾住嘴角的諷刺,然後迅速抬頭笑道:“並無不可。只是這花盆有些笨重,還是讓我的丫鬟抱過去吧。”
這些都是小事,賈母自然不會過多計較。
只是那小廝又開口了:“二老爺讓二爺也一同去前院。”
聽到這話,賈寶玉臉上的笑容頓時就沒了,好似遭受了晴天霹靂一般,欲哭無淚。
黛玉趁著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賈寶玉身上,偷偷示意雪雁靠近,在她耳邊說道:“花盆裡的土可是從揚州運過來的家鄉土,記得要把它帶回來。”
雖然雪雁心中覺得黛玉有些多慮了,但還是點頭應下。
她萬萬沒想到,黛玉的預感竟然真的發生了。
賈政和幾個門客欣賞了好一會兒,隨後又讓賈寶玉即興創作了幾首詩。
詩成之後,便有門客開始奉承賈政。
那門客的話,雖然說得很隱晦,但字字都在暗示:這盆蘭花就應當放在賈政書房,這樣文雅的地方,方能彰顯出蘭花的高潔氣質;而像黛玉之前那樣,將花放在女子的閨閣內室,是對這蘭花的一種褻瀆。
雪雁在一旁觀察賈政,見他臉上笑眯眯的,絲毫呵斥那門客的意思都沒有,反而相當贊同。
她在心裡翻了個白眼,忍住暴打這門客的衝動,上前一步,擋在藍蕊的身前,不卑不亢地說道:“這花倒是沒什麼,但盆中之土是我家姑娘的藥引子。這土是我們家老爺,特意讓人從揚州的宅院裡起出的故鄉之土。姑娘要日日待在這故土旁邊,才能避免水土不服。”
賈政聞言,臉上的笑容逐漸收斂,義正言辭地對那門客說道:“這樣的話就不要再說了,我豈會貪圖自己侄女救命的東西!”
那門客訕訕一笑,低下頭去,還不忘偷偷瞪了雪雁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