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春驚得直咋舌:“秦可卿真的這樣說啊!”
“那可不!就不知道她會不會真的這樣做了!”
迎春感慨萬分:“光是有這樣的想法已經很了不起了,我這個現代人,都不如她!”
黛玉向迎春眨了眨眼:“改天等我回賈府了,咱們叫上王熙鳳,一起去看看秦可卿。”
一切都在像黛玉預測的那般進行:前有古嬤嬤的勸誡,又有許知嵐的來信,而最後一根稻草,竟然來自於賈母的孃家史家送來的口信。
原本年節之前都已經商定了,元宵過後,史老太君的孃家侄孫女史湘雲將要來賈家小住。
只是薛蟠這事一鬧,史家那邊派人過來,說史湘雲暫時不能來了。雖然藉口用得很冠冕堂皇,說她要跟著嬸嬸學管家。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史家這是在避嫌。
好在史家也不想將事情鬧大,找了個能顧全雙方顏面的藉口。可這樣一來,卻讓史老太君在兩家人面前都丟了臉面。
她心裡不由得怨恨起將事情鬧大的薛寶釵:原本這事悶在賈家內部,外人知道也就是些風言風語。
可薛寶釵偏偏跑到林家去,沒坐多久就被人送了回來,等於把這件事情掀到了明面上。
當史老太君聽到前面來人稟報她被送回來的時候,心裡暗道一聲不妙。果然,這事很快傳得人盡皆知,就連宮裡的元春都聽說了,買通了採買的太監出來傳話。
為了打發這小太監,王夫人甚至大出血了一筆,那小太監才捨得開口:“賈女史說了,薛家表弟住在內院,即便是病重無法下床,也有悖禮亂常之嫌,恐會連累到賈員外的官聲和賈女史在宮中的名聲。”
小太監說到最後一句話,特意壓低了聲音,聽得王夫人後背一陣發涼。
這時,邢夫人也聞風而來,走進了賈母的院子。
“喲,這麼熱鬧啊!”邢夫人春風滿面地走了進來,邊給賈母行禮,邊說道,“前幾日阿鳳還與我說,她和平兒都有身孕了,璉哥兒屋裡又添了不少人,她的院子裡實在住不下……”
她彷彿這時才看到站在花廳中央的小內侍一般,笑著寒暄道:“真是我眼拙了,竟然沒看到這位內侍大人,該打該打!可是我們家賈女史有什麼話要傳回來?”
“休要胡言!”賈母沉聲呵斥。她心想,這個續娶的大兒媳婦真是連前一個的十分之一都比不上,向宮外傳遞訊息這種大逆不道的話,她都敢說出來,真是愚蠢到家了!
邢夫人被賈母這麼一吼,訕訕地坐到一旁。但她這次來是鐵了心要看熱鬧,賴在賈母這裡不走了。
王夫人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女史的教誨,我們必定銘記於心。”說著,她又心疼地取出一張銀票,遮掩著遞給小內侍。
小內侍只是匆匆瞥了一眼銀票上的數額,又是一張一百兩的銀票。
他雖然不識幾個字,但數字和十、千、百這些經常接觸的漢字還是認識的。
這次除了出宮夾帶的東西,再加上這額外的二百兩,即便是要分給上面的掌事太監一大部分,也足夠他逍遙好一段日子了。
他順手將銀票一卷,收進袖子裡,然後隨意向賈母拱拱手,便心安理得地離開了。
賈母和王夫人都陷入沉思,邢夫人可沒這樣的需求,她又追問道:“老祖宗,您一向疼愛阿鳳,眼下她和平兒的胎都坐穩了,最合適搬院子。若是再拖延,可就挪動不得了!”
邢夫人見兩人都沒吱聲,越說越起勁:“眼下三位姑娘都大了,饒是比不上咱們家姑奶奶那樣嬌貴,但繼續住在老祖宗的院裡也不合適。更何況,也不能讓她們總是擠在表姑孃的院子裡啊!”
賈母漸漸將邢夫人的話聽進心裡,而王夫人,斜睨向邢夫人的眼神中彷彿淬了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