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微微笑道:“大伯孃可真是高看我了,我不過一個小輩兒,哪裡有這個能耐的。”
別的話,卻是隻字不提。
大伯孃見自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羅稻葵還是不肯應,心裡已是把羅稻葵恨出了一個洞了。可話已說到這份上了,自然就不能這麼不了了之的,否則不是白費功夫了麼!
眼珠子一轉,又另起話頭,推心置腹道:“雖說一筆寫不出兩個羅字來,可你想想,你大哥二哥同你關係再好,再是穿一條褲子長大的,可你爹孃過世的時候他們能穿的也只是熟麻布的孝衣罷了。可你二姐三姐五弟呢,那可是穿的本色粗麻布的孝衣。我們兩家才是嫡嫡親的自己,同那幾家不過是堂房,其實早就疏了,等你兒子成家了更就出了五服啦!”
說著明明並沒有外人在,卻還是習慣性的東張西望了一番才又同羅稻葵道:“所以啊,我才同你說句良心話。”
而羅稻葵一聽這話就真是想把耳朵捂上了,只用腳趾頭想想,就知道肯定不會是什麼好話兒的。
果聽大伯孃道:“你九叔公是個不管事兒的,除了老酒,旁的什麼都不在乎。他這樣年紀了,我也不好意思去擾他清靜。可你七叔公七叔婆……”說著又習慣性的往羅稻葵這邊挪了挪,“你年紀輕不知事兒,看著人面善就以為心慈,其實才不是呢!不是我非議長輩,你七叔公七叔婆的良心惡著呢!當年要不是你大伯和我攔在裡頭,你以為你家的這十二畝耕地還保的住?早被他們換掉啦!”又趁熱打鐵,“況且我看著那兩個老的也惦記著你全堂叔,想叫幾個孫子出頭呢!你全堂叔雖精明,可那兩個一眨眼就是個陰毒主意,你全堂叔哪裡是他們的對手!”
羅稻葵就不動聲色的往後挪了挪,當年七叔婆動過自家耕地的心思這是不假,可你們家兩口子也不是就沒有想過的。這會子五十步笑百步,只會叫他心裡更加警惕罷了。
因此不管大伯孃再說些什麼,羅稻葵就是顧左右而言他的不鬆口。
等到金魚兒沏了茶剛走出灶間,就見大伯孃一陣風似的颳了出去,把院門摔的震天響。
正詫異,羅稻葵已是笑著走了過來,“不妨事,等有事兒的時候她自然還會再過來的。”
金魚兒默然。
果然第二天羅稻葵進了工房,金魚兒正在把昨兒帶回來的幾吊子大肉切成兩三斤左右的長條肉準備醃漬時,大伯孃帶著小女兒,姊妹中行七的羅卷耳走了過來。
金魚兒想起了昨晚她摔門而去的樣子,又想起羅稻葵的話兒來,張了張嘴,就很有些不知所措了。
可不過一晚上的功夫,大伯孃卻已是恢復如常了,沒事兒人似的喚了聲“稻葵媳婦”,就過來同她拉起了家常。
問著她家裡頭兄弟姊妹幾個,都說了人家沒有,地裡收成怎麼樣,又養了多少雞鴨豬羊之類的話兒。
金魚兒想著既是聽她說話要在心裡頭過幾遍,那同她說話想來也不能太直接的,便慢慢吞吞的說一半留一半,聽的一向快人快語的大伯孃煩躁的不行。
只心裡頭又有些瞭然了,怪到明明能陪得起那麼一副嫁妝還嫁了個跛子,一句話哼哼唧唧的偏要做個三截說,這哪是過日子的人啊!
金魚兒自是不知道大伯孃怎麼想的,眼見她說了兩句話就家去了,只覺著鬆了一口氣。
蕭颯看著腳步匆匆的大伯孃卻是樂得不行,連說金魚兒有慧根,不動一兵一卒一刀一槍,就把敵人逼出了內傷來。
只沒想到大伯孃戰鬥力這樣強,還不到晚上,半個羅家溝都知道羅稻葵的新媳婦顧氏不會過日子了。
這話一出,不少之前就眼熱羅稻葵的聘禮金魚兒的嫁妝的女人們連連頜首,“就說呢,若不是少了哪樣好處,怎麼肯許給一個跛子的!”
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