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顫動著的長長眼睫,掩飾不住的錯愕、驚訝、懊悔、不捨、激動、感動、歡喜、深情……
滿滿的複雜情緒撲面而來,叫她一時之間忘了呼吸,失神良久後更是陷入了久遠的回憶中。
記憶力,她成親七八載,好似從來不曾為他洗過腳……不過頭兩年上,倒是曾有過不少幫他洗頭洗澡的經歷。
只是漸漸的,她既要主持中饋又要照顧兒女伺候翁姑,這些瑣碎小事兒不知從何時起就自然而然的指派給通房丫頭們去服侍了。再到後來,從蜜裡調油到相顧無言,他平常的起居坐臥都在外書房,有時到了夜深時分才會過來正院,更有時三五天都不見人影……
益柔扯了扯嘴角,卻笑不出來,整個人都有些懵怔。
若是他當初也會流露出這樣的情緒來,也會這樣注視她珍視她,他們之間是不是就不會走到相敬如冰的地步呢!
不過只瞬間,嘴角就順利地揚起了一抹淺淺的弧度來,笑容一如往昔的溫婉。
怎麼會呢!
他這輩子,又何曾自己洗過腳的。而至於誰服侍他洗,在他心裡又何曾會有什麼不同。
夫妻之間,如果沒有情義,又何談百年好合呢!
而蕭颯雖沒有這許多的感慨領悟,可看著金魚兒那副恭敬柔順的小媳婦樣,心裡照樣不痛快。
她雖然認可顧金蘭教導金魚兒的以柔制剛的道理,卻並不能接受妻子必須謙虛卑下的態度。
但不可否認的是,這小兩口迄今為止相處的很好,起碼比她之前預想的要好,羅稻葵也比她預想的更體貼有禮。
吁了一口氣,若是金魚兒能一直這麼謙虛忍讓,羅稻葵也能一如既往的知恩圖報,想來還是能積累出些情意恩義來的吧!
然而被這二人唸叨的耳朵都紅了的金魚兒,這會子腦子裡所想的只有怎麼才能叫羅稻葵不受累,如何才能保養好他的傷腿,怎樣才能做出合腳的鞋子來,心裡頭自然不會有這般複雜的有的沒的情緒的。
糾結了半晌,姑嫂倆看著描紅紙上的鞋楦尺寸,總算露出了個心滿意足的笑容來。
只羅梔子一看到羅稻葵和金魚兒璧人似的站在一起的模樣,就止不住的想笑,更不想打攪兄嫂相處,打趣了兩句就一溜煙的跑去找羅瑞香說話去了。
羅稻葵握著鋸子起先還未反應過來,可等到意識到要壞事兒的時候,跑出去看時已是不見羅梔子的人影了。
“要不我去把小姑找回來吧!”金魚兒看著皺著眉頭,嘴角噙著一絲苦笑的羅稻葵,心裡頭不免也著急了起來。
“不用不用,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兒,只是怕她擔心罷了。”羅稻葵忙收斂情緒,笑著牽著金魚兒的手進了工房。
只到底這兄妹倆是相依為命的長大的,簡直就是對方肚子裡的蛔蟲。
羅梔子一聽羅瑞香兩眼放光的說著道聽途說來的昨兒的險情,果然登時就蹦了起來,一把抓住了羅梔子的胳膊,“你說那頭野豬是我哥哥嫂嫂獵到的?”
羅瑞香心裡頭就閃過了一絲不好的預感,只來的快去的更快,還不等她細細思量,已是脫口而出,“是啊,昨兒三哥給你送豬腿的時候沒同你說嗎?”
被羅瑞香這麼一提醒,羅梔子已是明白了羅稻葵的用意了。只雖然明白,可不免還是又急又氣的,哪裡還顧得上回應她的話兒的。只急急問道:“好好的,我哥哥嫂嫂怎麼會進山打槍的?”又不禁抱怨道:“萬幸只有一頭野豬,若是遇上了一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