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我哪日尋個看不順眼的傢伙與他結親,你再來搶一番,如何?”她越說越來勁兒。
“真是胡鬧。”他無奈,伸手將她抱進懷裡。“只要我還活著,便不會讓你嫁給別人。”他頓了頓,“若我不在了——”
她不高興,在他腰上狠狠掐了掐。“說什麼呢?若你不在了,難道我倒還在?要是你敢撇下我走,我定是要翻遍地府把你找出來,叫你生是我的人,死了也是我的鬼。”
他的身體微僵,許久才從她頭頂緩緩點頭。“我知道了。”
兩人相擁片刻,又繼續朝前。說及這次隱者失蹤的諸多疑點,清葵心中擔憂再度襲來。
“不如我們早日啟程趕回天水宮。留在這裡,我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也好。”鬱沉蓮略一沉吟。“不過,我還有最後一件事要辦。”
他與連成碧聯合扳倒鎮北將軍和二皇子,如今鎮北將軍府被抄,府中家眷皆貶謫為奴,而鎮北將軍卻被關在天牢,尚未作出決判。
按照之前的約定,連成碧會將鎮北將軍流放至北疆,去北疆的路上一定會路過幽州驛館。鬱沉蓮便打算在幽州驛館與鎮北將軍一會,將這積欠多年的債算個乾淨。
“待我做完此事,便與你一同返回天水宮。”
清葵心中的忐忑卻絲毫未減。“你的功力尚未恢復,會不會有危險?”
“阿峰會與我同去。再說——”鬱沉蓮一頓。“我的功力已漸漸恢復了幾成。大約跟我修習的心法有些關係。”
清葵略略安心。“還有件事。還記得你給我的那面葵花令麼?這些日子我暗中查訪,終於查出那葵花令的主人正是蘇顏。”
“蘇顏?”鬱沉蓮仔細想了想。“是連成碧的手下?”
“不錯。蘇顏表面上是天水弟子,實際卻是專屬於連成碧的皇室侍衛。但我曾著意試探,並未發現她的功力增進多少。”
“這麼說那些案子不是她做的?”
“不。”清葵皺眉。“還記得我跟你說的仙丘門麼?後來我查出一段傳奇,關於那門主的死因。原來那門主習有一種巫祝術,與巫女術相輔相成。巫女術能吸人精血,而巫祝術能將巫女術所吸的精血轉移到自己身上。那門主驅使門下弟子四處採人精血,這才引起眾怒,被武林聯合起來滅了門。”
“你的意思是連成碧利用蘇顏替他採集精血?”他的眉梢染上薄怒。“果然是他。”
“我擔心的就是這個。”清葵踱了幾步,若有所思地揪下一枝柳條,纏在手間打轉。“這也解釋了連成碧武功進展過快的原因。我聽說北都最近也屢屢有類似的案子出現,只是都被官府稀裡糊塗地蓋了下來。連成碧他身為皇子,如今又做了攝政王,完全沒有必要做個絕頂高手,我懷疑他另有所謀。”
“另外,我還查到藏音樓與仙丘可能原為一支,只是後來其中起了內槓,才分裂成了兩個門派。而他們共同的源頭——很可能來自於月氏。”
“未想到殊途同歸,你還是歸到了我們月氏門下……”清葵頗嚴肅地踮腳拍了拍他的肩。“早知道你當初從了我不就行了?”
鬱沉蓮輕笑一聲。“現在從,不知還來不來得及?”他攬住她的腰,低頭在她耳廓間流連。
“我得考慮考慮。”她被癢得一縮脖子,卻察覺到他忽地停了動作。
“掃興的人來了。”他在她耳邊低語一句。雖然這麼說著,他卻沒有放手,嘴唇依然在她臉頰旁細細親吻。廝磨片刻之後,他微抬首。“閣下既然來了,為何躲在暗處,不肯現身相見?”
“鬱先生真是好興致。”
這聲音帶著慣有的低沉,令清葵即刻認了出來。
鬱沉蓮這才放開她,轉過身來。“草民見過攝政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