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堅定看向單久,“你。”
抬手指向扔在牆角的掃帚,昂起下巴眼尾瞥向對方,“想留下來,就先把屋子打掃收拾乾淨,還有桶裡的髒衣服,把它們全部洗了。”
單久說完就後悔了,萬一這隻獸人被激怒了直接把自己丟出去,將木屋佔位己有怎麼辦。可是礙於面子,他還是強撐著繼續瞪視雷諾,只不過黑亮亮的眼睛裡多了一絲膽怯與委屈。
可憐他好不容易才找到的一席安身之地啊。
還好,雷諾出乎意料的好脾氣,點點頭,二話不說就去幹活了。
他對打掃並不在行,動作有些僵硬卻一絲不苟的進行著。
推開窗戶拉開窗簾,燦爛的陽光射入屋裡,可以看見漂浮在半空中的小灰塵顆粒。
單久看著這個穿著染血的襯衣,專心致志整理房間的男人,心裡突然生出一種自己在欺負老實人的錯覺。
撇撇嘴,耷拉著拖鞋走到男人身邊,奪過他手裡的掃帚扔到一邊,勾勾手指頭,“過來。”
雷諾老老實實緊跟其後。
單久推門走出去,停在小菜地前認真的打量某根新生的雜草。
雷諾不明所以。
側頭看向男人,單久精緻的桃花眼微微眯起,勾起彎彎的弧度,“你願意幫我把這裡的雜草乾淨嗎?”
雷諾遲疑的點點頭。
拍拍比自己足足高了一個頭的男人的肩頭,微笑,“好好幹。”
雷諾的嘴角動了動,似乎有話要說,可是單久沒給他機會開口。
果然,不出雷諾所料。
單久在故作淡定的回到小木屋後,立刻砰然一聲將大門緊閉。
還上了鎖。
雷諾現在暫時不想出現在人多的地方,即便是訊息閉塞無名小鎮。這間小木屋安靜並且與世隔絕,完全符合自己的要求。
獨自一人立在孤寂的小菜園的雷諾·範恩斯,陷入了長久的,長久的沉默。
……
單久在小木屋裡心驚膽戰等待著,生怕對方暴躁的破門而入將他這個木屋的現任主人轟出去喝西北風。雖然這間被別人廢棄的木屋並不真正屬於單久。
單久瞥見被仍在角落的軍裝外套,是男人留下的。
撿起來抖抖,一個小東西從口袋裡掉了出來,是個做工精緻能放置小照片的項鍊墜子。開啟看看,裡面是一張老舊的照片,上面是個眉清目秀的少年。
聳聳肩,把相片吊墜放回口袋。
從窗戶看出去,男人已經離開了。
這次應該是真的走了吧?
單久環視屋裡一圈,確定不會再有人突然勒住他的脖子捂著他的嘴巴,陰沉沉的他說:別擔心,我是好人。
單久回到木床邊,重新把被褥床單塞進床下,鋪平,無意間發現床鋪著地的支柱略有移位。感情那位爺昨天晚上是把床整個搬起放到一旁,把自己從床下撈起來丟到床上,再連人帶床的放回原位嗎?
嘴角一抽,力大無窮的怪物。
單久蹲在櫃子邊,翻了翻剩下的食物……深深的嘆了口氣。
成天吃這些乾巴巴沒油水的東西,他都快便秘了。可是沒辦法,單久身上沒多少值錢的東西,更不想經常出現在小鎮裡晃悠,於是只好儲存一些不易變質的食物。
單久曾經在小樹林裡找了些看上去極為鮮嫩的野菜,結果吃下去差點要了他大半條命,從此再也不敢隨意嘗試。這也是他為什麼那麼珍視菜地裡那顆果樹的原因。
慢吞吞的撕開一包乾糧,用杯子倒了杯涼水就準備開始狼吞虎嚥。
突然,一陣燒烤的香味從外面鑽進小屋。
單久正往嘴裡塞食物的手一頓,眯起眼睛,忍不住嗅了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