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老爺王松聞言便自去了子侄那邊。
孫氏看著王松的背影,眼神有一瞬間變得幽深,隨即又恢復了正常,端起擱在桌上的茶碗輕輕抿了一口便靠在椅子上閉目養神。
那邊王璟幾兄弟見王松走了來忙起身行禮,王松笑著一一應了。
二老爺王松不曾走科舉一途,只替家中管著田地莊子和一些店鋪。但是他為人溫和,且相貌溫潤很有儒商的風範,二房的二爺王璋與其父在面貌上很有些相似之處,微笑的時候總給人如沐春風之感。
“這次管事去江南採買生絲的時候,我讓他替我尋了幾方硯臺。雖不是名品,但聽說是出海的商船從別國帶來回來的,我瞧著到是很有幾分雅趣。等會兒讓人給你們送去。”
兄弟幾人忙上前謝了,王松又細細問了幾兄弟的學業,因王松平日待子侄們很是和藹,子侄們也不怵他,因此這邊也是相談甚歡。
那邊李嬤嬤進了正廳走到孫氏面前稟道:“老夫人,大老爺剛剛遣人來報說今晚有應酬推脫不得,因此不能趕回來用飯了,讓您別等著。”
孫氏擺擺手示意知道了,隨即吩咐李嬤嬤道:“既如此,讓廚房那邊準備傳膳吧。”
晚膳十分豐盛,眾人分兩桌坐了,杯盤推盞之間不聞一點聲響。等吃完了碗飯,眾丫頭們又捧著漱盆茶盞等物上來伺候主子們漱口,之後又上了飯後香茶。
姐們幾個,兄弟幾個各自坐在一邊聊天,金氏白氏和二老爺王松陪在了孫氏兩側。
“怎麼不見阮姨娘在你身邊伺候?”孫氏擺擺手推了甘草遞來的茶碗,漫不經心地問二夫人白氏道。
白氏忙笑答道:“她身子有些不適,我便讓她躺著歇了。否則這一番站著伺候下來恐怕有不妥。”
孫氏皺了皺眉:“之前在我身邊伺候的時候瞧著到是好的,怎麼自從生了瑞哥兒之後到嬌弱起來了?”說著看了白氏一眼,又道:“你也不可太慣著,雖說她是我院子出去的,肚子也爭氣生了個少爺,可是奴婢就是奴婢,這尊卑不能亂。”
白氏看了一眼低著頭的三爺王瑞,笑道:“她平日裡是個規矩人,又是老夫人調教過的,到並不曾恃寵而驕。”
孫氏點了點頭又轉頭對一邊二老爺道:“這麼些年你身邊就只有我給的阮姨娘,她又身子不好,你瞧著這家裡哪個丫頭若是合適我便做主將她給了你,你們二房也該添些新丁了。若是家裡的丫頭瞧著笨拙入不了眼,我便讓人從外面尋那家世清白的良家女子與你,即便是想納進來做妾那也是可以的。”
二老爺看了孫氏一眼,微笑道:“讓母親掛心了,是兒子的不是。阮姨娘伺候了兒子與芸娘這麼些年,倒是盡心盡力,雖身子弱了些仔細調養下來也沒有大礙。兒子想著納妾一事還是緩緩吧,如今兒子兒女雙全,白氏與阮姨娘也都還年輕。”
孫氏聽了閉著眼沒有做聲,白氏一直在一旁笑著聽著並不插話,而金氏雖一直注意著這邊的談話,但害怕會被殃及便也一直低頭喝著茶沒有做聲。
“行了。我累了,你們去回自己院子歇著吧。”孫氏突然出聲道。
原在說笑的眾人聞言互看一眼便上前行禮告退。
李嬤嬤扶著孫氏回了正房,招呼著丫鬟上前來給孫氏換了平日家居的衣裳,幫她卸了頭上的釵環。
“這二老爺和二夫人這麼些年到是還好得蜜裡調油一般。”李嬤嬤撇了撇嘴道。
孫氏哼了一聲道:“小門小戶出來的女子到底是少見了世面,不知道輕重的。當年要不是我把阮姨娘送過去老二還想著獨寵她一人,也不想想我們是什麼樣的人家!豈容得了他胡來!”
李嬤嬤搖了搖頭道:“這不是您肚子裡出來的到底是隔了一層,當年要給他一個姨娘還推三阻四的,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