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這兩個小廝也非等閒之輩,方才出去不久,他倆便從正門追出,神色慌張。索性是縮茶舍與民房間的細小衚衕裡,瞧著他二走遠,這才沒被他兩個撞上。
憑著些殘存的印象,又尋了許久才尋到梁王府附近,但此處已屬內城,以平民身份自是不能入內。
“誒?、女?”
聽見九寶的聲音,大喜過望,可待轉過身來時,一顆心又忽悠一下沉下去。
九寶身後,秦璋坐於馬上,白玉冠束髮,絳紫蟒袍平順規整,玉帶扣得一絲不苟,哪裡還找得到那個閒散公子的模樣。
他望著,眼中驀地滑過無數種情緒,但終究只化作一句淡淡的,“九寶,走罷。”
他策馬自身側而過,幾乎按捺不住一顆撲撲亂跳的心,可又不能怎樣,只是不經意間自喉嚨裡跌出一聲“狐狸。”
他挺直的脊樑猛然僵住,垂一側的手緩緩攥成拳。但那高頭大馬仍嘚嘚地踏聲遠去,將兩個之間的距離一尺一丈地逐漸拉大。
曾假設過許多種重逢,但這一次,秦璋委實是給了一個意外,讓無所適從。
均州城裡逛蕩到金烏西墜,也沒遇見出府來尋的,反是一個巷子的拐角撞上了安豐祈。
他捏捏的臉,笑說:“家的丫頭扯謊騙,甩了府上的兩個小廝,可知道闖禍了?”
本就心裡憋屈,聽著他調侃的語氣,就愈加委屈。但也曉得他其實將事情看得通透,一時無助感偏油然而生,叫無處遁形。
安豐祈拍一拍的肩,嘆了聲道:“阿歌啊,生就是這樣,總不能如意的。爹用梁王作幌子,以烏衣衛為挾,讓回北戎,這都知道。先前是盼著愚鈍些,莫要隨爹回均州。可見到的時候,就知道錯的太離譜。啊,和娘一樣。阿歌,不值得。為什麼不去想一想,烏衣衛為何會相助於爹。這世上的死士都是一樣的,一生只遵一的令,沒他的首肯,誰敢忤逆?”
“知道若虛山下的馬是烏衣衛時,就曉得逃不掉了。”聽著自有些暗啞的聲音,不禁傷懷,“一個傳國玉璽,當真重要到要不惜一切代價,用整個天一教作籌碼麼?”
安豐祈翹了翹唇角,那笑容幾如天際飄渺的浮雲,恍惚不清。
“阿歌,能為爭取到的,就是讓避開這場不能免去的爭鬥。將傳國玉璽開啟,此後之事再不必問。這段日子變數太多了,有時候也會覺得不能招架。那些年,沒保住娘,如今,不能再失去。”
裂開嘴笑,揪住安豐祈的一副寬袖將臉埋他胸前,“啊,不走了。傳國玉璽的事,那時候只說給卓婭一個聽。可卓婭那個是個死硬的脾氣,就算別要殺了她,她也不會出賣。但聞是她的軟肋啊,她還能怎麼樣呢。卓婭不來送行,不是醫腿,而是治傷。安木金對她用刑了,對不對?其實大齊的叛亂,從頭到尾都是場陰謀,對麼?大齊經此一戰,元氣大損,沒個七八年,兵力絕難恢復。多大的手筆呵,竟從未聯想過。十二夜是何等不羈的,他又有什麼軟肋呢?朱承鉞能拿得住屠家,卻不能控制屠家。秦璋一擊而中,令十二夜不得不為北戎效力。這一張網,織得又大又密。哥,來告訴,沈鳳歌究竟是什麼?是什麼!”
秦璋,曾說開春了,就陪去看那一院子似雪梨花。
如今,來了,卻走到一個再也觸不到的地方。
作者有話要說:老實說,這一章,寫的很糾結。。。
不喜歡虐的童鞋,請自動快速瀏覽吧,阿門,後面會歡樂的。
聽說小虐怡情,並且有助於推動故事情節發展~~哦也,原諒老身罷。。。
71第六十九章 算計(補全)
與狐狸間十多年的相識;年華流轉之間;漸生的感情,鐫刻骨子裡。一旦要剜去,就必是一番剝皮拆骨。
傷筋斷骨之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