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內疚,見邵素那滿臉是淚的臉,內疚又化作痛恨,惡狠狠道:“你若再哭,我現下弄藥死你,你信不信?”
邵素聽了這惡狠狠的話,渾身一抖,她雖然不明白大姐姐為什麼突然發癲,可是也曉得招了大姐的厭煩,不敢再靠上去,悉悉索索地向後退了十幾尺靠在角落裡,用袖子偷偷摸眼淚。
邵盈這才明白,“哼”了一聲,鄙夷地看了邵素一眼,又看了看邵月,見其面色宛如死人一般白,嘴唇抖的宛如秋風落葉,手緊緊攥著什麼,怔怔望著對面的牆壁,不曉得正想什麼,低下頭看著手裡的藥丸……
忽聽邵月道:“你們聽好了。”吸了口氣,頓了頓,趁著那聲音停頓的片刻,很快地道:“若是上面定了罪,都給我死,死也不能丟王府的臉面,聽到沒?”
最後一句卻是衝著邵素說的,邵素見大姐姐那目光宛如利劍般射向自己,彷彿如果自己不答應,便立時讓自己命赴黃泉,忙不迭道:“聽到了,大姐姐”,說完這話,不由悲從中來,她從來不是個自立的,在王府仗著嫡母照顧,丫頭們伺候,過的逍遙自在,去了大悲寺,又覺得老太太對她還沒絕了情面,因此也指望著那一天能接回去,如今到了這裡,見到邵月,又把邵月當做了指望與依靠,如今大姐姐也靠不住了,對她如此兇狠,嗚嗚……
她剛要嗚嗚地哭,卻忽然想到邵月的那句話,嚇得馬上閉了嘴,緊緊咬住嘴唇,對著牆,不敢讓二位姐姐看到自己的臉,眼淚卻如斷線的珠子般落在地上……
“吃飯啦……”押管婆子一聲叫喊,只聽腳步錯錯,砰砰是碗筷的聲音,那粗啞的婆子聲音響起道:“王府的小姐們,吃飯嘍。”說著,扒著眼望牢房裡望——這幾個天仙丫頭早早讓人瞧上,光銀子就送了幾十兩了,可是幾個婆子只能看著銀子嚥唾沫,不敢答應——跟那些罪官家眷不同,這可是皇上表親,龍子鳳孫,若是聖上點了個頭,馬上又是鳳凰一隻,若是她們敢亂來,被剁成肉醬都是輕的,如今只得看著吃不著,等著上面的聖旨吧。
三位誰都不願去看那婆子,邵月一直呆呆地望著牢房的窗欞,抿著嘴不言不語。邵素則是哭的上氣不接下氣,什麼也吃不下,只有邵盈看了看牢房裡兩位姐妹,撇了撇嘴,慢慢爬起來,走到柵欄前,看著那飯菜居然還不錯,竟然還有條酥魚,眼角一跳,這是要上路?轉念一想,又鬆了口氣,上面的聖旨未下,因此這些婆子們倒是不敢得罪她們,想到了這裡,端起碗筷,吃了起來。
說也奇怪,她在王府裡錦衣玉食,吃的天上下精緻無比,卻再也沒有比這頓飯更香,那飯量也比平時大了一倍,三碗飯居然吃了兩碗,撐得很飽時,忽然想起兩個姐妹,側頭問道:“喂,你們都不吃嗎?”
邵素其實也是肚中飢餓,只是她見大姐姐那樣,不好意思自己去吃,哭的又沒力氣,便搖了搖頭,邵月則是恍然未覺,只呆呆地看著窗外,正是深冬的季節,萬物蕭殺的寒風呼啦啦吹過,視窗飄來一片枯黃,搖曳半響終於飄然離去,便宛如她這華貴而脆弱的人生,在人生的某個斷節裡,嘎巴一聲,斷了。
作者有話要說: 姐妹三個,不同的性格,不同的命運。
45
日子一天天過去,姐妹三人心知命在頃刻,反而平靜無語,邵月整日望著牢窗發呆,邵盈則吃喝如常,偶爾出口刺激邵素,苦中作樂,邵素則盡力躲著二姐的挑釁,憋住眼淚不讓大姐姐看見自己心煩……
某日深夜,牢房的穿廊裡忽然傳來男人的爭吵聲。
“王婆,這次該我吧,我為這龍子鳳孫可是給你了五十兩銀子……”宋三的公鴨嗓子在黑黝黝的穿廊裡迴盪,帶著地獄的氣息,漸漸在這牢房裡蔓延開來。
姐妹三人同時睜開了眼。
“急什麼?雖說聖旨下了,刑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