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之後想起此時此景，後悔未曾盡力。

梵浮屠笑著，“生什麼氣啊，這孩子好容易開竅了，神族又如何？那個老頭子確實不要臉了些。”

聽到這話餘九霄神情複雜，師祖的年紀算起來可比洛莽大多了，他好意思說人家是老頭子？

戰薇眉頭微皺，“浮世，你就看著？”

浮世疑惑，“要不我閉上眼？”

戰薇知道浮世沒聽明白，於是她直說道：“情債不能欠，欠了要還的。”

“你欠下的不少。”

戰薇語塞。

也是哈，她欠下的也不少，怎麼到了月明兒她就不放心了呢？是她打心底覺得明兒以後不如她？這種想法要不得的。

她不是那樣人，她希望身邊的雌性都無比強大。

戰薇是想通了，但浮世卻沒有看起來的那般平靜。

這可不是簡單的情債，韓介和洛莽之間的差距……差了十個戰暖。

他更想知道的是，天諭宗會為了門內弟子和神族反目嗎？

月明兒看著韓介的背影，說不感動是假的。

韓介喜歡的那個她，當時還沒現在這麼美。

他出現在她最狼狽之時。

只是睡了一回，就肯為了她拼命？還是天諭宗大弟子……這換成從前的她，定會感激涕零，帶著全部家當跟隨於他。

韓介拔劍，輕聲說道：“天諭宗弟子韓介請前輩賜教。”

前輩二字加重了語氣，洛莽聽來格外刺耳。

他在神族……有個好出身，但天資有限。

因此即便洛家有神祖身旁的護法，洛家有神尊，他也只能在這邊城當個小城主。

可是……他是神族，豈是小小人族能挑釁的？

洛莽看向月明兒，這姑娘定會屬於他。

戰薇覺得有些安靜，她轉頭一看，果然小暖沒在她身旁。

她尋到了小暖。

戰暖此刻蹲在牢籠旁，她小聲地詢問道：“你們是自願來的還是被抓來的？”

她眼前這個籠子裡有五個少女，即便衣衫破爛頭髮髒亂，還是能看得出模樣好看。

中間的少女苦笑道：“我是被我後爹賣了，算是自願還是被迫呢？”

“自然是被迫的。”

“可我後爹收了銀子。”她垂眸，抱緊了自己，她低聲說：“我娘就在屋裡，她什麼都知道卻未曾阻攔。即便我能回去，我也無家可歸了。”

戰暖聽懂了，這姑娘是被迫的。

她看向其他人，繼續問道：“你們呢？也是被家人賣了嗎？”

“咱們這個籠子裡的都是被家人賣了，旁邊那個籠子的幾位是自願來的。”

戰暖轉頭看向隔壁籠子，那個籠子裡的姑娘和少年身上乾淨頭髮也比較整齊。

她眼前這五個，身上或多或少都帶著些傷。

戰暖走到隔壁籠子，她蹲下之後問道：“你們是要留在神族做奴隸，還是跟我走？”

“你是誰啊？”為首的女子嘲笑道：“你是宗門弟子？我沒打算回去，我寧願在神族做奴隸，也好過在人族吃不飽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