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掉。直到這日,由汴梁姨母家探訪之後,順道來宿州取沈浣給俞蓮舟回信的紀曉芙來了。
紀曉芙早是潁州軍的熟客,見得沈浣事忙,也不用她招呼,用罷餐後隨便走走,便見到了坐在空無一人的校臺邊上異常沉默的阿瑜。紀曉芙心中一愣,在她心中,阿瑜本當是個牙尖嘴利高聲調笑,關心之語說出來也能故意將人氣得跳腳,卻又總能逗人大笑,極是爽快好心的姑娘,而眼前這個面色陰鬱情緒沉悶的人實在讓她眼生。她輕手輕腳走了過去,悄悄坐在阿瑜身邊,輕聲道:“阿瑜姐姐。”
阿瑜扭頭看她一眼,“你這丫頭怎麼這個時候跑來宿州?外面流民遍地,還不在家待?”
紀曉芙道:“阿瑜姐姐多慮了。小妹功夫再是不濟,防身的本事還是有的。”
阿瑜一愣,“唉,我到是忘了這事。你說話做事總這麼文文靜靜的,不似這群漢子喊打喊殺,我到是忘了你也是有功夫的。”
紀曉芙輕聲一笑,這才問道:“阿瑜姐姐有心事?”
阿瑜挑眉看了她一眼,“你怎麼看得出?”
紀曉芙笑得響了些,“你這副模樣表情坐在這裡,就連羅校尉那種孩子般的人,怕是都看得出你有心事的。”
阿瑜揉了揉自己的臉,低聲咕噥著罵了一句:“孃的!”
紀曉芙看了看四處,輕聲道:“反正現在後營無人,阿瑜姐姐要有什麼不痛快,說與小妹聽聽如何?小妹也能幫著分擔些?”
阿瑜不由看向她雙眼,定定呆了半晌,似是再思索什麼,良久開口道:“曉芙妹子,你說要是一個姑娘家不能生育,那卻要如何?”
紀曉芙聽得阿瑜此言,不由猛地一怔,微微吸了口氣,驚訝的看著阿瑜,“阿瑜姐姐……”
阿瑜抬眼,打量著她的神情,明白她怕是誤會話中所指的乃是自己,卻也不加點破,只靜待她開口。
紀曉芙眉頭皺了又皺,看著阿瑜的神情有些奇特,半晌之後驚訝之色漸漸隱去,垂了頭沉思,足足一炷香時分,才輕聲道:“那要看是什麼樣的姑娘家。依小妹看,對於有些姑娘,那是天塌下來的事,但是對於有些姑娘,也算不得什麼大事。”
阿瑜一皺眉,隨即便覺得手上一暖,紀曉芙輕輕按住她的手,粉面微紅,躊躇許久,“我們峨眉郭祖師甚至終身未曾婚配,卻開創了峨眉一派。姐妹們之中有人傳言……有人傳言……”說到這裡支吾片刻,似是尋找合適言辭,半晌才小聲道:“姐妹們傳言郭祖師傾心於……傾心於神鵰大俠……不過,以小妹看,祖師創下的幾路峨眉劍法開闊豁達如平野風過,灑脫飄逸如去雁歸鴻,小妹心中便一直以為,能創出這樣劍法的女子,如何會將自己困於情之一隅自苦?必當是胸懷豁達明亮才對。郭祖師一生連婚配也為曾,卻開創了峨眉一派。師父常說,人活一世草木一秋,總當做些大事出來。小妹以為,既然如此,又何必只盯著眼尖子上的那點東西?”說著頓了頓,柔聲又道:“沈大哥征戰沙場,是豪爽豁達之人,阿瑜姐姐你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女中豪傑,你們都是成大事之人,又怎會如凡夫俗子一般眼睛只盯著婚配生育那點子針別大小的事情?”
阿瑜看著紀曉芙粉面之上紅潮漸漸褪去,原本有些支吾的聲音越說到後面越清亮了起來,喃喃道:“事情若真能如你所說一般,該有多好?”
紀曉芙拍了拍阿瑜肩頭道:“姐姐有焉知事情不會如小妹所言一般?你和沈大哥這些年相濡以沫也都過來了,這世間並非皆是薄倖男子,沈大哥他重情重義,如何會因為此事薄待於你”
紀曉芙這一番寬慰言語雖是出於誤會,然則阿瑜卻似是聽明白了什麼,思緒漸漸靜了下來,垂頭沉思。一直以來,她是全軍上下唯一一個知道並且將沈浣視為姑娘家的人。尤其自兩年多前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