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口而出:“行雲?”
這人正是蕭策手下最得力的副將葉行雲,沈浣又豈能不識?她方才聽得蕭策派人來送信,便知怕是有急事。然則她卻沒想到,蕭策竟然派了葉行雲親自來送信。沈浣心中一凜,便知必是出了事。
果然葉行雲見了沈浣與俞蓮舟,一個健步上前,單膝及地抱拳一禮,“行雲見過沈將軍,俞二俠。”沈浣趕忙去扶,“行雲,出了何事?師兄竟讓你親來長沙?”
葉行雲濃眉皺緊,“沈將軍,元帥派末將星夜前來報信,潁州大營堪危!”
沈浣一愣,立即反應過來,“行雲你且慢說,潁州到底發生了何事”
“韃子元廷久欲剿滅北路義軍,月前派遣樞密院知事也先帖木兒、衛王寬徹哥統軍十萬南下,屯兵沙河岸上,意欲圍剿劉福通部上蔡、息光二州義軍。十天前又增兵至三十萬。如今元軍已過了滑、浚二州,開州被圍已有數日,其間音訊全無。江浙平章教化、濟寧路董摶霄同時揮兵直逼安豐,整個北路義軍情勢緊急!元帥命我星夜前來,將此事告知於將軍,並說其後一切事宜皆聽從將軍安排。”
尚未說完,只聽得“啪啦”一聲,卻是吳澄身後的一名書生面色泛白,手中落在地上,異常突兀。幾人卻都沒有心思再去看他,悉數默然。
沈浣聞言,面上鎮定,心中亦是大驚,隨即大愁。她知潁州大營橫亙整個中原中路,這兩年先後攻佔河南多處,已然位居元廷心腹之地。如今中原與江南雖然是義軍四起,但劉福通部以潁州為根本,光、息二州、上蔡為前線,是四路十三行省義軍的門戶所在。潁州南面,就是淮水。潁州一旦失守,元軍渡水,便再無可守之險,無異於南北義軍屬地門戶洞開。
元廷若要平叛,頭一個打得便是潁州。只是她猜測以元廷如今精力財資,便是重兵圍剿,也尚有至少一兩年的功夫。沒想到,元廷動手竟會如此之快。三十萬大軍轉眼間竟然已經過了滑浚,兵圍開州,直逼潁州大營。
潁州大營之中,雖號稱有十萬之眾。然則正如賀穹所言,其中真正精銳,只有沈浣親手訓帶出來的三萬人。其餘七萬士卒,皆不過是農夫出身,只有編隊,卻未有受訓。甚至連兵器防具,都未有齊備。而眼下最糟的是,潁州大營之中想必已無備糧。若是平時,守著潁州,營中一時缺糧,尚有籌措之法。然則若逢戰事,兵馬未動,糧草必然先行。全軍上下至少預備多出一月糧草方是兵家謹慎之法。當下元軍重兵壓境,眼見便是大戰在即,一時之間又上哪裡籌措十萬大軍預用一月的糧草來?
沈浣眉頭皺緊,閉目凝神思索,一時之間花廳之內鴉雀無聲,人人均是不語的看著她。盞茶時分過去,沈浣忽地張開眼,問葉行雲道:“師兄可有讓你帶來書信?”
葉行雲從懷中拿出一封信箋,雙手承上:“有。元帥言道將軍聽了訊息,定然會細思,然後問他書信。元帥吩咐此時再將書信承上。”
吳澄、隋卿聽聞,不禁驚歎蕭策竟連沈浣反應都料得如此之準。沈浣拆開蕭策書信細看,那信薄薄一張紙,寥寥數言,她看完竟是展顏而笑,不禁長嘆道:“師兄當真知我所想,這軍糧之事可有救了!”
當初賀穹將鏢銀一事託與沈浣之時,俞蓮舟便在一側,知道潁州無糧,只待鏢銀籌措軍糧一事。方才聽得葉行雲報與沈浣元軍欲剿滅劉福通部,他立時便想到了軍糧一事。如今見得沈浣凝神細思片刻,又看了蕭策書信,竟是展顏而笑,不由問道:“可是鏢銀一事有了下落?”
沈浣搖了搖頭,“如今韃子已然過了滑浚,鏢銀就是尋來也已然太晚,於事無補。”
“那待如何?”葉行雲問道。
沈浣抬頭見俞蓮舟也眼中帶有關切之色,向他點了點頭,繼而道:“如今鏢銀無用,潁州大營所需的,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