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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蕭睿心念百轉間,鼓聲噶然而止,一陣絲竹之樂婉轉清雅的響起,一個身穿翠孔雀彩色孺裙豔似彩虹的舞女,如仙女般出塵飄逸,伴著音樂聲繞過五彩屏風。出現在廳中的地毯上。
盛裝舞女俯首於地,沉默著。半露在孺裙之外地雪白香肩蒙著一層薄薄的肉色紗巾,輕輕的抖動著,抖動的幅度越來越大,直到她如雲的長髮散落揚起,那張明豔的面容才展現在廳中三人面前。音樂聲隨著舞女的仰首,那些掩藏在屏風後的樂隊樂工們,同時奏響了磬、蕭、箏、笛等多種樂器,極盡擊、、彈、吹等各種奏法。
起初的散板聲音邐迤而綿長,這叫散序。明豔的舞女擺了一個極其曖昧誘惑人地造型。酥胸前挺,豐臀後翹,尚未動衣揮袖,停留在一種宿雲不飛將舞而不舞的狀態。
蕭睿睜大了眼睛張大了嘴巴。他實在沒有想到,這盛唐的歌舞居然這般香豔和繁雜,這般講究樂律與舞姿的切合,與之相比,他前世在歌劇院看過地那些所謂的高雅歌舞充其量也就叫扭屁股跳舞罷了。
李琦得意地瞥了蕭睿一眼,見蕭睿一幅鄉下土包子沒見過大世面的德性,不由嘿嘿笑了起來,小聲道,“蕭睿。你有眼福了,這個舞女可是父皇從教坊司撥給我的,舞姿曼妙在教坊司中也是數一數二的頭牌……”
蕭睿極有分寸的笑了笑,倒也沒說什麼。他對大唐歌舞音律毫無“研究”,沒有什麼發言權,只是覺得非常非常的華麗和極具視覺衝擊力。賞心悅目,作為一種娛樂和消遣,那自然是極高的精神享受了。
散序六遍後,接著就是中序。中序又叫拍序,它象竿裂冰碎那樣響亮地奏出,舞女飄然起舞。轉旋、縱送、小垂手、斜曳裾等這些大唐舞女熟的不能再熟地舞蹈動作,在這名舞女的長袖善舞和扭腰擺臀中得到了淋漓盡致的發揮。表現出煙蛾斂略和風袖低昂足以蠱惑世間萬物的媚人情態。點鬟、揮袂間,蔥白的玉腕勾勒著絢爛的舞姿螺旋。豔麗地舞女猶如飛落凡塵的仙子飄飄欲仙,只欲凌空飛去。
音樂聲突然變得哀怨低昂起來。舞女柔媚地臉上頓時浮現起憂傷落寞之色。背向廳中地三位看客。婀娜地身子猛然向前踉蹌衝撞了一下。伴隨著急促悲惋地音符。華麗地撲倒在地。
屏風後面絲竹之樂漸漸低沉。一個婉轉清麗地女聲悠然唱起。唱得居然是李白地一曲牌歌《長相思》。
長相思。在長安。
絡緯秋啼金井闌。微霜悽悽簟色寒。
孤燈不明思欲絕。卷帷望月空長嘆。
美人如花隔雲端。
上有青冥之高天,下有淥水之波瀾。
天長路遠魂飛苦,夢魂不到關山難。
長相思,摧心肝。
李白地七言歌行往往是逞足筆力,寫得豪邁奔放極盡華麗飄逸,如這首《長相思》一般的哀婉風格倒是比較少見。李白另一面真性情地自然流露,在今日的歌舞曲唱中被那屏風後地女聲吟唱得格外柔美纏綿。
以致於蕭睿聽了,不禁也產生了深深的“代入感”:李白這是在傾訴對哪位紅顏知己的相思刻骨之戀?
他輕輕的嘆息著,眼前彷彿出現了李白筆下那“羅帳燈昏”益增愁思的情景。一個“孤”字不僅寫燈,一聲“思欲絕”可見其情之苦。面對一輪可望而不可即的明月,李白心中掛牽“隔雲端”的如花美女到底是何許人也?
蕭睿正陷入莫名其妙的揣測和遐想中,旁邊的李宜神色複雜的瞥了他一眼,發出一聲似有似無的幽嘆。
蕭睿一驚,在回首抬頭的瞬間,他分明看見這位性情溫和的美麗公主,嫵媚的臉上掛著淺笑無法遮掩的憂傷和哀婉,在他無意的注視下,美麗的公主竟然帶著一絲無語的羞澀惶然垂下頭去。
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