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嬋不得不以最冰冷的一面來分析自己。她是黑美人大酒店的“頭號”公關小姐,可惜,東王老闆似乎不把她看在眼裡,他尋歡作樂的物件,竟是比她還差一大截的公關小姐。
這是自尊心受到打擊嗎?
不!不會是。雨嬋反駁自己道:為什麼要得到東王老闆的青睞呢?她並不喜歡他,而且她也不會愛上任何人,她應該承受孤獨,這是她咎由自取的報應!她不想和任何人有瓜葛。
但是,每每聽到那種令人慾仙欲死的嬌嗲,雨嬋的感覺就好象是雷劈打到般,震得四肢無力。
她受不了這裡,這裡像是地獄,而她在這裡受苦受難,東王老闆給她的心理折磨,真令人難以忍受,老天!他為什麼要這樣“虐待”她?她不懂自己為什麼會感到這麼痛苦。
雨嬋突然興起一股莫名其妙的想法,她想報復東王老闆,她要仿效他的“所做所?”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於是她變得更放浪形駭了。放蕩無比的她瘋狂接客,也開始曲意迎合客人的要求,她常常把自己弄得筋疲力盡。累到癱在酒店沙發上爬不起來。甚至有時,她乾脆先在休息室休息,再回家。
她總是一個人獨來獨往,酒店裡的人也鮮少搭理她,從東王老闆來了之後,雨嬋更加生活在封閉的小空間中,以前還有周世成對她噓寒問暖,自周世成離開後,雨嬋已經沒有半個朋友了。
她並不知道,每當她陪客時,東王天泓在另一側包廂中,雖然發著狂肆的浪笑,左擁右抱著身邊的女人,其實,他的心底在淌血。她更加不知道,每當她在休息室累了,躺在沙發上倒頭就睡時,醒來後總髮現身上覆著一條毛毯,那個關心她的陌生人,就是東王天泓。
雨嬋漸漸覺得自己筋疲力竭,心亂如麻,因為,每天超過負荷的接客量,慢慢侵蝕了她生存的勇氣及自尊,她是誰,她真是個一文不值的青樓妓女嗎?
而且,東王老闆居然連正眼都沒瞧過她一眼……直到兩個星期後,雨嬋始料未及的情況發生了——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她居然開始坐冷板凳了!
今年的冬天特別冷。
臺北不但低溫,而且潮溼,但黑美人酒店的客人仍是絡繹不絕。不過,別的酒女是檔檔爆滿,雨嬋卻連續好幾天沒接到客人,真是太奇怪了,不管是老客戶或是新客戶,看到雨嬋時都一樣——望而怯步,溜之大吉。這到底是怎?回事?
雨嬋無法深究其中原因,她只是開始擔心她的荷包,若這樣日復一日的下去,沒有了金錢的來源,她怎?生活,怎?還債?
想著想著,腦部曾經受重創的她,又開始頭疼欲裂,她好久沒頭痛過了,這種劇痛,總會要了她的半條命。她只好搖搖欲墜地衝到休息室休息。
人,都很現實,尤其在這燈紅酒綠、風花雪月的場所中,小嬋兒現在好比是酒店的“毒藥”,她無法再替酒店創造更好的利潤了,所以,以前同事左一聲“小嬋妹”,右一聲“小嬋妹”,今日,卻只有寂寥伴著她,連頭痛也沒人理會她,甚至連一杯開水或問候都沒有。
她不禁難過起來,雖然她是喜怒不形於色的冷感美人,其實,她心底是十分脆弱的。
難道,“冷感美人”已不能再吸引那些客人了嗎?這年頭,喜新厭舊是人慣有的特色吧!絕情絕義更是現代人的本性……現在,客人們又喜歡能讓他們心蕩神馳,熱情如火的女郎了。
雨嬋說不寒心是騙人的,不過,她何嘗不是一直違心地在做這行業?如果不是為了還債,她怎?會是這般作賤自己?
是時候到了吧!她也許該離職了,不過,她的債務又讓她憂心忡忡,煩惱不已。換一家酒廊做?不,“冷感美人”已成過去,不對胃口了,換別家,還是會坐冷板凳。況且,她又不肯賣身,不肯犧牲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