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後,張岱把韶齡叫到書房,拿出幾封書信對她說:“韶兒,你知道早在應天的時候,我便與駙馬都尉約定了你和東陽的事,只是現在他們家又說要等東陽進士及第才來提親。其實他們這樣的人家,是不是進士有什麼要緊嗎?你們也不小了,難道這次東陽考不中就要你又等他三年嗎?”
“爹,你也知道東陽多麼重視科舉。他那麼多好衣服,唯獨那身儒生道袍人家碰一下都不行。”韶齡辯解道。
“科舉跟娶妻並不矛盾啊。”張岱反駁,“再說他們這樣的高門大戶一日沒有正式下聘,多少雙眼睛可都盯著吶,他李東陽就一定是你的嗎?女兒啊,士之耽兮,猶可說也。女之耽兮,不可說也。”
韶齡默然,無論如何,在某種程度上,她得承認父親是對的。
見她不語,張岱放低了語氣:“爹爹也經歷過情愛,只是當今禮法森嚴,只盼我女兒,莫要為情郎先墊出了名聲和前程才好。”
自打那日以後,韶齡只得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老老實實在家讀《女則》、做女紅。
李東陽幾次來找都被禾兒擋在外面,他以為是那日徐經的席面故意把韶齡撂下生氣了,幾次閉門羹吃下來,他終於開了竅,讓鶴齡、延齡做了傳話官,告訴韶齡明日便是放榜之日,讓她一定要去“榜下捉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