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他不到百里的地方,那個天才少年也同樣在惦記著他。眺望著前方那巍峨宏偉的天下第一雄關,司馬瑜緊鎖的眉頭漸漸鬆開,嘴邊露出了一絲若有似無的微笑。
安秀貞一直在痴痴地望著他,就如他眺望潼關一樣的專注。看到他緊鎖了許多天的眉頭漸漸舒展,少女的心也隨之欣快起來。她喜歡看他眉頭深鎖冥思苦想的樣子,更喜歡看他破解難題後嘴邊那一抹淡若秋水的微笑,那微笑就像有某種魔咒,令她徹底沉淪,不能自拔。安秀貞以最大的剋制,才忍住沒去親吻那一絲溫煦如春風的迷人微笑。她痴痴地望著這個神秘的男子,紅著臉小聲問:“公子心中的疑難有解了?”
司馬瑜點點頭:“潼關城頭的旌旗動了,哥舒翰在排程人馬。這次排程前所未有的龐大,聯絡到不久前長安的來信,說明哥舒翰在朝廷的壓力下穩不住了,他即將率軍出戰。”
安秀貞不覺這算得上是什麼好訊息,雖然她並不關心軍情,更不關心戰爭,卻也知道潼關有二十多萬守軍,而己方僅有不足兩萬人馬。而且這兩萬人馬還算不上范陽精銳,只會他們的將領崔乾佑,更的個見到女人就兩眼放光,見到財寶就忍不住要搶的莽夫,她相信自己爹爹若不是安祿山,這莽夫說不定早已經動手來冒犯自己了。
不過他既然說那是好訊息,那一定就是好訊息。正如當初他自告奮勇要孤身來取潼關時,安秀貞也完全相信一樣。他和她僅帶了兩千精兵和一員猛將一級安慶緒的一紙密令,便千里迢迢悄悄來到潼關前線。他要以崔乾佑部不足兩萬兵馬和他自己親點的兩千精兵,攻下這座由二十多萬唐軍守衛的天下第一雄關,而他的對手,正是多年前的舊人、曾經威震隴右的一代名將哥舒翰。
在他們身後,身材魁梧、滿臉橫肉的崔乾佑也是一臉狐疑。他有些不耐煩地把玩著手中那柄巴掌寬闊、長逾五尺的鋸齒刀,每當他在把玩自己這柄殺人過萬、因飲血過盛而鏽跡斑斑的巨型戰刀時,周圍十丈之內所有人都會變色。但唯有這個看起來文質彬彬、風都能吹倒的文弱軍師,卻坦然得就像自己手中的一個玩具。他的眼中甚至有一絲輕蔑的嘲笑,就像是在嘲笑一個努力想要在大人面前表現的孩子。
“軍師,哥舒翰就算棄關而出,末將也看不出這算什麼好訊息。”崔乾佑悻悻地收起鋸齒刀,故作深沉地眺望潼關道,“雖然那二十萬人馬大多是新招募的新兵,但其中也有趕來助戰的勤王邊兵,戰鬥力不容小覷,他們的人數也在我軍之上。”
“所以這一仗,將軍責任既重大又艱難。”司馬瑜回頭望向這名猛將,以古井無波的口吻淡淡道,“如今唐軍已經截斷了我們主力與范陽的聯絡,河北大片領土已入郭子儀和李光弼之手,現在大軍前有潼關天塹,後有唐軍勤王之師陸續趕到,已呈包圍之勢,將我們困在洛陽、陝郡、太原一線。要想破此危局,必須儘快攻下潼關佔領長安,只有這樣才能動搖大唐根基,令各路勤王兵馬軍心動搖、各自為戰,方能破此危局。”
見崔乾佑滿臉茫然,顯然根本不懂這一戰的重要,司馬瑜只得以他懂得的語言激勵道:“只要我們能攻破潼關,長安便無險可守,屆時長安城女子玉帛便任由將軍予取予奪。長安乃大唐國都,天下第一富庶的城池,不僅有滿地的金銀珠寶,更有公主王妃、大家閨秀任由將軍擄掠,不知這些東西值不值得將軍奮勇向前,擊敗哥舒翰大軍,奪取潼關?”
崔乾佑兩眼漸漸放光,毫不猶豫地點頭道:“值得,當然值得,若能打到長安搶幾個公主王妃玩玩,就是死也值了!”“很好,現在聽我號令,拔營後撤五十里,在靈寶縣附近待命。”司馬瑜胸有成竹地道。
“後撤?未經接戰就要後撤?”崔乾佑剛被挑起了鬥志,對後撤的命令自然是疑惑不解。就聽司馬瑜解釋道:〃我們要將哥舒翰大軍引得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