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奇怪那具屍體已經燒成那副模樣,還能直挺挺地立在地上。”
幾個匪徒眼裡頓時閃過噁心和恐懼交織的神情,有人甚至心虛地望了望四周,沙裡虎雙眼一瞪:“別再提這事!若是再提,老子立馬把你烤了下酒!說,你究竟為何而來?”
任天翔喝了口酒潤潤嗓子,這才款款道:“自從沙當家在這一帶開始做買賣,東西往來的商隊就越來越膽小,最後致使這條商路基本中斷,大家無錢可賺,沙當家也無商可搶。拉賈老爺原本是要請安西都護府出兵,征剿沙當家。不過幸虧被我勸住,才避免了雙方不必要的損失。”
沙裡虎咧嘴一笑:“你以為老子怕官兵?這片大漠沙爺瞭如指掌,就算官兵傾巢而出,也摸不到老子一根毛。你不是蘭州鏢局的小夥計麼?拉賈那老狐狸會聽你的?”“在下任天翔,以前在長安義安堂混日子。”任天翔淡淡一笑,“衝著義安堂的面子,拉賈老爺對我也還算客氣。”
“長安義安堂?”沙裡虎濃眉一跳,“當年義安堂老大任重遠,實乃一代梟雄,沙某佩服得緊。不過最近聽說已英年早逝,不知你可曾見過?”任天翔微微頷首:“那是先父。”
“你是任重遠的兒子?”沙裡虎十分驚訝,對任天翔的態度頓時有些不同,“難怪難怪!真是虎父無犬子!這碗酒是我遙祭任堂主,請!”
任天翔只得舉碗相陪,心中感慨:想不到任重遠去世多日,在這遙遠的西域大漠中,依舊還有人景仰,做人做到這地步,也算是死而無憾。雖然我在他生前沒叫過他一聲爹,但在他死後,我卻還從他的名望中受惠。即便我不要他的錢,不學他的武功,卻也剪不斷他對我的影響。
沙裡虎見任天翔神情怔忡,只當他在傷心乃父早死,安慰道:“任公子不用難過,任堂主有你這樣一個了不起的兒子,也當含笑九泉。”
“什麼了不起的兒子?”任天翔搖頭苦笑,“我文不會詩詞歌賦,武不會一招半式,除了吃喝嫖賭外完全一無是處。如今更被逼到這西域蠻荒之地,連隨身的寶劍也賣了餬口,就差淪落到乞討的境地。今日冒死來見沙當家,也是為生計所迫,想借沙當家的威名混口飯吃。”
這些話原本不在任天翔計劃之中,只是想起自己離開長安後的種種遭遇,不禁心中傷感,真情流露,沒想到這反而打動了沙裡虎。只見他將酒碗一頓:“大丈夫能屈能伸,就算淪落到乞討的境地又如何?想本朝開國大功臣秦瓊,不也曾淪落到賣馬求生的窘境?任老弟坐過來,將你的計劃跟我仔細說說看,看看有沒有實行的可能。”
任天翔依言坐到沙裡虎對面,將撮合商、盜雙方合作的設想仔細說了一遍,最後道:“沙當家是明白人,肯定會明白細水長流和殺雞取卵,哪個對彼此更有利?”眾盜匪聽說不用殺人越貨,也不用鞍馬勞頓就有錢可收,都有些動心。只有沙裡虎有些遲疑,摸著濃密的髯須沉吟道:“你說的辦法確有可行之處,不過我們如何才能知道拉賈的商隊馱運的貨物價值?總不能把每一支駝隊每一件貨物都一一清點吧?”
任天翔笑道:“不知沙大哥是否信得過小弟?”沙裡虎哈哈一笑:“任老弟年紀雖輕,卻是頭腦精明,說一不二,沙某當初在劫蘭州鏢局的貨時就有所領教。我相信老弟是幹大事的角色,絕對言而有信!”
任天翔感激地一拱手:“多謝沙大哥讚譽。如果大哥信得過小弟,這點貨估值的瑣碎事,就交給小弟來辦,大哥可以差個精明的兄弟協助我。每批貨我都給你報個數,待貨到長安換成錢後,按一成的比例給大哥和眾兄弟分紅。大哥所要做的就是保證飛駝商隊在這一地區的安全,且不讓任何其他駝隊經過你的地盤,保證飛駝商隊對這條商路的壟斷!”
沙裡虎哈哈大笑:“搶劫我最拿手,這一點兄弟儘管放心。只要有我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