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吉凶,一邊笑問:“不知高將軍找我有什麼事?”
李嗣業面無表情地道:“這問題公子必須問高將軍才知道。”任天翔見李嗣業不吐露半點口風,越發感到不祥。不過事到如今也由不得他退縮,他只得硬著頭皮道:“那就請李將軍帶路,領我去拜見高將軍。”
隨著李嗣業來到都護府一間的書房,就見房中燃著龍涎香,高仙芝正獨自在案後捧書在讀。見到二人進來,他揮手令李嗣業退下後,擱下書冊仔細打量任天翔半晌,這才不冷不熱地問:“聽說最近你已成我都護府的常客?”任天翔正要硬著頭皮分辯,高仙芝已抬手阻止了他。冷冷地盯著任天翔,高仙芝沉聲道:“我平生最恨鑽營奉承之徒,我不知道你用什麼法子討得了我母親歡心,不過我要告訴你:如果你想透過我母親來幫你達成目的,那可就打錯了算盤。”
任天翔微微一笑:“我也最恨鑽營奉承,如果僅靠才能就能得到將軍重用,誰願意去做那鑽營奉承之事?”
高仙芝一聲冷哼:“如此說來,倒是本將軍的不是了?”
任天翔笑道:“楚王好細腰,宮中便多餓鬼。如果將軍喜歡奸佞,身邊自然多小人;如果將軍不是因才用人,那有才之士也只好鑽營奉承。就像我洋洋灑灑寫下萬言方略,將軍看也不看便扔進池塘;而我只不過為老夫人抄了幾冊經書,將軍卻於百忙之中親自召見一樣。”
高仙芝一時語塞,雖然帶兵打仗他是難得的將才,但論到機靈巧辯,他哪裡比得上從小就混跡在青樓和幫會中的任天翔。他惱羞成怒地將茶杯重重頓在案上,嘿嘿冷笑道:“小小年紀便不知天高地厚,居然敢厚顏自誇是人才。本將軍倒要問問你,你究竟有什麼與眾不同的才能?”
任天翔沒有直接回答,卻笑著反問:“不知封常清將軍在高將軍眼裡,算不算是人才?”高仙芝點頭道:“封常清是我親自提拔重用,猶如我左膀右臂一般,當然是難得的人才。”
“既然如此,當他向將軍推薦任某時,將軍為何根本不放在眼裡呢?”
任天翔咄咄逼人地追問,“當封將軍將他推崇備至的治邊方略呈給將軍時,將軍為何看也不看便扔進水塘?你是不相信封將軍的眼光還是不相信自己的用人?”
高仙芝再次語塞。身為鎮守安西四鎮的節度使,他還從未被人如此當面質問過,尤其對方還是個年未弱冠的少年。平時他身邊大多是唯唯諾諾的部下,即便如封常清這樣敢於據理力爭的心腹,也很難以平等的心態跟他理論,像任天翔這樣大膽的布衣少年,他還從未遇到過。
感覺到自己的威嚴在受到對方的挑釁,高仙芝慢慢端起茶杯小啜了一口,藉機稍稍避開對方那咄咄逼人的氣勢。他當然可以令人將這狂妄不羈的少年趕出去,永遠不得再進都護府。但這樣一來,他就給人一種心胸狹隘和軟弱無能的感覺。他是高仙芝,是西域之王,任何人在他面前最終都必須屈膝認輸,這少年也不能例外!
“將你的治邊方略呈上來!”高仙芝以退為進淡淡道。他不信一個年未弱冠的少年,能想出多麼高明的策略和計劃。他準備找出對方計劃中的無知和漏洞,大大嘲笑一翻,徹底斷了對方的念頭。
任天翔緩緩掏出懷中的計劃書,這計劃書又經過他多次揣摩修改,比之當初更加完善。他本想透過高夫人之手將它呈給高仙芝,但卻沒想到今日高仙芝竟開口向他索要,這令他欣喜若狂。他正想雙手奉上,卻突然靈機一動,精明的商人永遠不會放過待價而沽的機會,他突然三兩把將計劃書撕得粉碎,然後揉成一團扔進了書案旁的垃圾筐。
這一下大出高仙芝預料,他望著神色泰然的任天翔,不知這少年又在玩什麼花樣。只見任天翔若無其事地笑道:“這計劃書曾被高將軍當作垃圾扔掉,高將軍若想再看,只好去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