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瑜會來這樣一手,一美色加上利誘,讓自己稀裡糊塗就成了安祿山的同黨,讓他與安祿山之間徹底說不清楚。事到如今,他只得苦笑道:“安將軍放心,卑職知道該怎麼做。”
“哦,對了!”安祿山突然想起了什麼,忙向司馬瑜略一示意,司馬瑜立刻拿出一個包裹遞到任天翔手中。安祿山笑著解釋道。“這是馬師爺答應過你的那塊玉片,安某現在就履行諾言。本來還有一張四十萬貫的欠條,也該一併還給大人作為感謝,不過安某想留下任大人的墨寶做個紀念,至於那四十萬貫錢,任大人可不必還了。”
聽安祿山免去宕機的債務,任天翔並無一絲欣喜,他知道那張欠條已經成了他與安祿山勾結的證據,將來如果安祿山有事要用到自己,自己若不為他所動,那張欠條再加上今晚親自送安祿山出城的事實,定會讓他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他不禁苦笑問道:“安將軍這一連串的手段,都是出自馬師爺那聰明過人的頭腦吧?”
安祿山毫不否認的點頭笑道:“馬師爺非常器重任大人,所以不惜在任大人身上費勁了心機。安某也希望任大人能像馬師爺這樣,成為安某倚重的左膀右臂。”
任天翔望向司馬瑜淡淡笑道:“沒有人願意被人當成傻瓜,將來有機會,我倒是希望能向馬師爺請教。”
安祿山哈哈一笑:“那你一定會非常後悔。”說著他轉向身旁的安秀貞:“貞兒,跟任大人到個別,我在前面等你。”說完他掉轉馬頭,打馬向前方疾馳,眾人立刻跟著他呼嘯而去,只有安秀貞留了下來。
望著前面這個透著幾分野性之美的異族少女,任天翔第一次覺得自己在女人面前變得有些手足無措。二人默然片刻,終於安秀貞打破寧靜:“如果你希望我留下來,也許我會考慮。”
任天翔心中一動,但立刻就連連搖頭:“我不希望你留下來,因為長安對你來說不啻於囚籠,我不會讓自己喜歡的女人被關進囚籠。”
安秀貞原本淡漠無情的眼眸中,第一次閃過一絲異樣和感動。她默然片刻,遲疑道:“那……我走了,以後有機會,就到幽州來看我。”
任天翔點點頭:“但願我還有機會。”
安秀貞掉轉馬頭,縱馬追上了已經走遠的安祿山。安祿山回頭看看遠處任天翔朦朧的身影,再看看身旁神色平靜的女兒,忍不住問:“他沒有留你?”
安秀貞搖搖頭:“沒有!”
安祿山有些意外:“這小子是個有名的風流種嗎,怎麼突然轉性了?難道我女兒不夠漂亮,不足以讓他動心?”
司馬瑜若有所思地道:“也許他是真正喜歡上了小姐。”
十幾匹馬說話間又奔出了數里,長安城已徹底消失在夜幕深處,安祿山這才緩緩勒馬停了下來,回頭向司馬瑜拱手道:“我們就在這裡分手吧,這裡的一切就拜託先生了。”
司馬瑜拱手還拜道:“將軍放心去吧,在下定為將軍拿到你想要的東西,並設法將世子弄出長安。”安祿山點點頭,抬手往遠處一指:“我讓朗傑巫師和他的弟子留下來幫你,有什麼需要儘可向他開口,他和他的人都將唯先生馬首是瞻。”
司馬瑜順著安祿山所指望去,就見遠處的曠野中,隱隱約約出現了幾點綠幽幽的鬼火,司馬瑜向哪個方向揮了揮手,就見那幾點鬼火向下沉了幾沉,像是應答一般。司馬瑜點點頭,對安祿山拜道:“多謝將軍信任,在下定不會讓將軍失望。”“一切就拜託先生了!”安祿山說著拱手拜別,然後掉轉馬頭,率眾縱馬疾馳而去。
在他身後,司馬瑜與辛乙並肩而立,目送十餘騎快馬,轉眼消失在夜幕深處。天邊突然響起隱隱雷聲,與漸漸遠去的馬蹄聲隱隱應和。司馬瑜看看幽暗的天際,滿含期待地輕嘆:“看來暴風雨即將來臨,這個世界要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