賓駕到……”
這哪裡是樓門?而是一座臨空的兩大見方、形似陽臺的華麗房間。兩面是木板壁,前面是雕花扶欄,几上有盆景,長案上有酒有菜,兩端是虎皮交椅,椅和案皆靠扶欄張設,地板鋪有織金紅氈毹。
他知道糟了,但並不慌張,先走近木壁滑入處察看,然後退了兩步,取出匕爪百鏈索扔出,抓住一張虎皮交椅往外拖。很好,交椅是沉香木所制,沉重堅實。他將交椅放在滑糟上,右掌按住木壁,乾罡坤極大真力湧發如潮,木壁在他掌下變形、折裂。這一來,裡面的門想滑出來不是易事了。
到了長案前,他倒抽一口涼氣,怔住了。下面四丈餘,是一座大得不能再大的大廳。未入樓之前,他看出一樓高有兩丈,卻不知上二樓時,侍女帶著他共登了三次樓級,事實上他已到了三樓。二樓高一丈五,加上一樓的兩大高度,已經有了三大五以上。
大廳燈火輝煌,高高矮矮共有一百二十盞大宮燈,再加匕六十盞聚光的所謂鏡燈,把下面照耀得如同白晝。
“奏樂。”有人人叫。
雲板鏗鏘,絲竹齊鳴,金鐘悅耳,百十件樂器奏出悠揚的昇平迎賓樂。
他走近扶欄,不由長嘆一聲。下面,中間是大紅圓形舞池,足有四丈圓徑。前面,是一張巨型的堆錦雲床。十二名身披蟬紗.粉彎雪股若隱若現的絕色美女,半躺半臥擁簇著穿玉色博袍,陝西人恨之入骨的梁剝皮,這惡賊身材中等.尖腦袋.豬眼尖嘴高顴,白面無鬚,年約四十出頭,頭髮已略現灰色。這傢伙出身御馬監,整天與牧羊馬糞打交道,但今天,混在女人堆裡享盡富貴榮華,雖然不能人道,但陝西人都知道這畜生是有名的美女名駒收藏家。
床前,一張鋪綿長春凳,然後是漆金雕花長案,案上擺滿了酒肉鮮花,一杯一筷一碗皆是玉製品,盛菜的也是金盞銀盤。左側不遠處,是六十名女樂。供奔走的是二十餘名小太監。為了這一群犯禁的小太監們,這惡賊坑死了百餘名小男童,平均宮三名小童,只有一個活的。這件事前任巡撫賈待問曾經上奏天庭,參刻梁剝皮犯禁私置小太監,這犯了抄家滅族大辟的罪名,十分嚴重。可是,萬曆皇帝不但不追究他,反而下旨警告賈巡撫“造謠中傷有意陷害稅監”,再多事便撤職逮治。賈巡撫不久便撤了職。
他正想冒險往下跳,看到這惡賊他眼都紅了。
“止樂!”有人大叫,樂聲倏止。
“你想往下跳嗎?”梁剝皮向上叫,背靠在兩名美女的懷中,臉上有笑意:“你最好低頭看看二樓上,十二具雷火九龍筒和三十具匣弩等著你,跳啦!看你能不能平安著地?不過,你最好冷靜下來好好談談。”
二樓的迴廊上,三方都有人,他的正下方十二個青衣大漢,各舉著一根三尺長臂粗的紅色繪龍怪傢伙。他如果往下跳,十二道火流必可將他燒成烤豬。
他心中懍懍,籲出一口長氣,在虎皮交椅落坐。
“我,梁永,梁欽差,梁鎮守使。”梁剝皮含笑說:“你,林彥,我認識你,我有你的圖形。上一次你闖我的欽差府,是不是想向我行刺?”
“不錯。”他信口答。
‘你為什麼?你又不是陝西人。”
“不為什麼,只要你死。”他微笑著答。
“晤!你不錯,你比那些自稱替天行道,自稱為民除害的人都坦率可愛些。”梁剝皮的口氣充滿嘲弄:“我享受,我奴役別人,因為我曾經吃過苦,被奴役過。林彥,你認為我錯了嗎?”
“你錯不錯與我無關,我只有一簡單的願望,那就是殺了你。呵呵!你也已經享受夠了吧,對不對?”
“享受永遠不會夠,正如同人爭取名利不嫌多,你說,我這種排場如何?”
“窮極奢侈,在下算是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