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天才能把劍拔出,那殺人洩憤的心念是否會消散不少?
三騎士馳到,居然沉得住氣,先在樹下繫馬,再並肩從容向祈雨臺走來。
杜二東主走在中間,在首是一個高大的騾夫打扮的中年人,換了一把連鞘長劍,風帽的掩耳已經放下,僅露出雙目,眼中隱露碧芒。右首,是賬房範老七范進,也佩了一把古色斑斕的長劍。
杜二東主身上似乎沒帶有任何兵刃,裡面穿藍緞子夾袍,外罩紫綾繡鵝黃雲黃紋大氅,裡面暗藏了什麼玩意,從外表是無法看出的。
折兩臺是兩大見方,地方寬闊,雙怪退至香案的後面並戶而立.站在右首的一怪向同伴低聲說:“看騾夫那雙碧眼,你知道是誰嗎?如果他翻上掩耳,一定可以看到黃色的虯鬚。”
“老天!他……他是……是……”另一怪抽口涼氣低叫。
“武林三莊之一,凌霄山莊莊主,霹靂掌耿伯剛。我與他是老相好,也是你的死對頭,可惜上次你沒碰上他,記住,交手時小心他的掌而不是他的劍,尤其須注意他的霹靂毒火彈。不過,最好交給我料理地。”
“他怎麼會掩去本來面目,做商號的暗中保鏢?”
“所以,這商隊一定是梁剝皮一群人,每一個騾夫,都是掩去本來面目的絕頂高手,咱們找對人,現在問題是:誰是梁剝皮?妙極了!八成兒咱們中了頭彩。”
“杜二東主……”
“絕對不是他,那惡賊絕對沒有膽量與武林豪客面對面打交道,而且他那雙豬眼,再高明的化裝易容高手,也無法替他易得好看些。”
三個傢伙跳上了祈雨臺,隔著書案面面相對。
“呵呵!”右首的一怪搶先打招呼;“在下知道你們高明,必定會找到此地來的。”
“你們要綁架我?”杜二東主笑問:“有話好說,能不能彼此坐下來平心靜氣談談?”
“好哇!先禮後兵,談談可以溝通彼此之間的想法與作法,談不攏再拔劍而起猶未為晚.請坐。”為首的掛劍客首先席地坐下:“不錯,在下打算綁架你。豐源寶號財源雄厚,貨物集銷遍南北。莊票流通五省,不是榨不出油水的小氣鬼。這條路貴寶號一年要往返兩三趟,財源滾滾,我橫山雙怪窮得無聊,難免有點眼紅,所以打算綁架你這位杜二東主,向貴寶號勒索一些金銀花用。”
對面三人已坐下了,杜二東主笑笑說:“你說得不錯,敝號是開封頗有名氣的莊口,也的確賺了不少錢。這樣吧,你們也不必勞神費勁綁架我,把價碼開出來,看看能不能彼此諒解?辦得到的話,我可以馬上在須水鎮把錢給你,希望你不要獅子大開口,價碼不要大得離了譜,那就沒有什麼好商量的了。”
“哦!”打交道的一怪似乎一愣:“本來嘛!在下打算綁架你之後,同貴寶號勒索一千兩銀子.但……”
“一千兩銀子小意思。”杜二東上搶著說:“今晚在須水住宿,大概你已經知道了,在明晨動身之前,任何時候,都可以來取這一千兩銀子,或去指定時地命在下派人送去,咱們交你們幾位朋友.如何?”
“這……可是,早先在下並不知道貴寶號的貨物中有金珠寶石,既然已經知道,就不是一千兩銀多所能了斷的了。就憑今早等駕與侯知縣打交道的排場,閣下的身價行情看漲……”
“漲多少,一倍,怎樣?”杜二東主大方得很:“但在下先表明,誰也不會帶那麼多銀子在身邊,按市價,鄭州是金一銀六、我給你四百兩金子折銀二千四百兩。閣下該滿意了吧?”
像這種與強盜談條件的大手筆,可說是空前絕後的,任何不講理的強盜,即使已經佔了絕對優勢,也不會出花樣刁難,在情理上非答應不可。
“咱們只希望破財消災。”範帳房發話了:“老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