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記下。
既然上官說好好看看,那就是看的時候,總會能弄懂意思。
“行了,別寫了,跟我來。”
趙懷真開口說了一句,而後朝著門外走去。
司馬欣連忙將筆放下,匆匆起身。
太過焦急,甚至衣衫下襬還觸到了那未乾的墨跡,饒了小點黑墨。
走出辦堂外,正好看見庭院之中有一人站立。
只見那人一副乾瘦模樣,臉上也是被太陽曬得黝黑。
若非穿著還可以,還真容易被一眼認作老農。
“司馬欣,這就是咱們御史監的監丞,剛剛從一郡郡守貶過來的遊航。”
趙懷真開口介紹。
這一句話,讓司馬欣嚇了一跳!
一郡郡守,這可是一郡之中最高上官,直接來到御史監這麼一個剛剛成立的地方,還是當監丞這樣的二把手,說是貶是一點不過分。
可....咸陽乃是國都,御史監的監正又是三公之一的御史大夫,這一手明貶暗升...太過顯眼了吧?
遊航卻是極為謙遜,甚至沒有展現出為一郡長官的氣勢,反倒是對著趙懷真這個分明年齡比自己小,但已然達到他這輩子不可能到達高度的上官行禮。
在他心中,郡守還是一監監丞,當真還算不得什麼大的區別。真要說,無非也就是涼皮和涼麵的區別罷了。
說到底,還是被柳白嚇怕了。
那種日思夜想,覺得自個兒極有可能死定了的感覺下,忐忐忑忑兢兢業業幹活的日子,還真不是人過的。
“來了?”
趙懷真問了一句完全沒有意義的話。
遊航點了點頭:“來了!”
回了一句極有意義的話。
這位擔驚受怕了這麼久的東海郡守,連柳白都多次口頭承認這傢伙確實聰明有些本事的老傢伙,千里迢迢,入局!
整個御史監不大,但這三個人組成的班子,要面對的不止是明面上的丞相府,還得在暗下做事,推波助瀾,完成整個朝堂上官員隊伍的清掃。
貪官、冗官、腐吏。
也正是這一刻,趙懷真這個名字,才真正能在史書上留下自己的名字。
“柳相要多少?”
遊航開口。
僅僅一句話,便讓趙懷真徹底認可這個風塵僕僕宛若老農的官油子。
“五十。”
遊航微微點頭,對於這個數字沒有任何驚訝。
正是如此反應,趙懷真甚至生出了一種哪怕自己,在看清時局方面也不如遊航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