擊的聲音在房裡瘋狂地響著。
短短几秒的時間,在無能為力的人眼中,就像一輩子那麼長。
“不要……你不要再燙了!”
再也壓不住王惟翰拼命掙扎的身體,姚津雲整個人被掀翻,手裡的煙也被甩得老遠。
見他的煙終於離手,王惟翰才止住了動作,身體摔回床上,大口大口喘著氣。
順完呼吸之後,就是止也止不住的眼淚。
“為什麼哭?”姚津雲的聲音啞啞的。“你不是希望這樣嗎?你不是喜歡這樣嗎?”
“不是……”王惟翰哭得有點慘,視線一片模糊,被淚水弄得什麼都看不清楚。“我不是要這樣……”
不是要你傷害自己。
“……。”
“放開我……”王惟翰抽著鼻子,努力吞回眼淚,讓自己冷靜下來。
姚津雲跨下床,從床頭櫃裡找出鑰匙。一解開手銬,整個人就被王惟翰用力拉住,壓到床上。
“痛嗎?會痛嗎?要……要趕快沖水、擦藥……”
半掛在身上的睡衣被笨拙而急躁的撥開,姚津雲後腦平平貼著柔軟的床鋪,半垂著眼睫往下望,等著年輕的戀人帶著來不及擦乾的眼淚和疑惑的表情,從自己的胸前抬起頭。
……沒有傷痕。
“怎麼……”王惟翰用十指在那片蒼白的面板上確認,的確沒有任何傷痕。
“我把煙捏熄了。”
姚津雲露出的笑容與剛才那種恍惚而誘惑的笑不一樣。
不可置信的看著他上揚的唇角和流轉的眼神,輕描淡寫的惡意夾雜著似有似無的輕蔑,讓王惟翰按在他胸前的雙手不受控制地抖了起來。
手腕因為用力掙扎和磨擦,從皮到骨都在痛。
頭頂好像曾經撞到床頭櫃,現在也開始痛了。
大聲喊叫後又嗚嗚咽咽哭過的喉嚨也很痛。
但最痛的還是被姚津雲拿煙自殘的那一幕重擊過的胸口。
“……這樣耍我……很有趣嗎?”
“還可以。”
順應著無法排遣的憤怒揮出一拳,當拳頭狠狠打中姚津雲顴骨時,王惟翰立刻就後悔了。
這麼用力打他的臉,明天一定會出現瘀青,就像阿浩找人打他那次一樣,要過好幾天才會消……王惟翰咬緊牙關,眼淚一顆顆掉了下來。種種凌亂的情緒壓得他喘不過氣──憤怒自責怨恨心疼,最後都被捲進了名為絕望的漩渦之中。
被按在床上的姚津雲慢慢轉回了臉。王惟翰完全沒有勇氣再面對他的任何表情和話語,近乎狼狽地在跟他四目交望之前放開雙手,落荒而逃。
翻身到床角背對著姚津雲,王惟翰捲住薄被抱住枕頭,拼命壓抑著喉間的哭聲,一邊卻又敏銳無比地聽見對方在起身時發出了輕微的痛哼。
床頭燈“喀”地一聲被關掉,房裡頓時陷入一片黑暗。
感覺到姚津雲慢吞吞的躺回枕頭上,聽見他愈調愈勻的呼吸聲,王惟翰想起被子只有一條,於是一邊哭,一邊把卷在自己身上的薄被拉出一半,用背脊推向他。
被分過去的棉被就這麼堆在兩人中間,沒有任何動靜。
“……嗚……!”
過去一年多以來,每個一起度過的夜晚,姚津雲總是先他一步躺上床,然後把身上的棉被分一角過來。
王惟翰咬住枕頭,身體往前弓到不能再弓,全身都在用力,哽咽的聲音卻還是從齒縫間漏了出來。
腦袋裡極度缺氧,再哭下去好像會變聾變瞎,可是就是無法停下來。
完蛋了,已經沒有以後了。
只是被耍著玩而已,只有自己在一頭熱而已。
想要被平等對待的願望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