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不動以千年萬年相計的壽命來說，百年不過彈指一瞬，‐‐連我和原微、景予他們的交情都不只百年了，又怎會把凡人珍而重之的百年好合放在心上？

若不是閉關修煉，景予幾乎每天都會找我練劍，故而先拿了那穗子。

他把穗子提在手中，瞅了一眼，再瞅了一眼，終於掩飾不住他的嫌棄，說道：&ldo;為什麼送我個綠穗子？&rdo;

我奇道：&ldo;為什麼不要綠穗子？又不是綠帽子！如果你真不要，我送原微師兄去！&rdo;

正要奪時，他的手一收，便將那穗子收了，塞入懷中，不以為意地說道：&ldo;又不是綠帽子，為什麼不收？不要白不要！&rdo;

他若無其事地繼續練劍，漫不經心的模樣讓我悔之不及。

早知道給原微師兄了；要不給其他師兄弟也行，縱然他們不謝我，也不至於像他這樣擺出一副給我面子才勉為其難收下的棺材臉。

但第二日，他的劍柄便換了那蔥綠的劍穗。

甚至這以後的兩三年，長天劍始終沒換過穗子。

他和我練劍時，便見一紅一綠根劍穗，在劍光清輝間如兩團雲彩利落而悠閒地飄來飄去，飄來飄去……

借了蓮身復活後，秋水劍還在，劍柄上的紅絲穗卻不見了。

問師父時，他恨恨地說：&ldo;燒了！丟了！&rdo;

我便想，丟了真好，燒了真好……

我的已經丟了，燒了，他還留著做什麼？

紀念被他害死的葉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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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雪的衣料不知是何物所織，有著羽毛般柔軟絲滑的觸覺，卻不能將我心頭的憤鬱融去分毫。

我甚至開始奇怪我當初為什麼那樣固執地想找到他，向他要一個怎能那樣狠毒的理由。

但現在想著，那樣的固執真是可笑。

拋棄便拋棄了，狠毒便狠毒了。在那樣的狠毒後，還那樣沒臉沒皮的苦苦追尋才是對自己最大的羞辱。

於是，我握著鳳雪的手道：&ldo;小雪，你若閒著，便陪我去蒼靈墟一次吧！&rdo;

&ldo;好！&rdo;

鳳雪一口答應下來，才道，&ldo;阿姐你去蒼靈墟做什麼？&rdo;

我慢悠悠道：&ldo;聽說那是東華帝君修練過很久的地方，我想去沾沾仙氣，或許以後運氣會好些，不會被自己夫婿砍死砍傷什麼的……&rdo;

鳳雪一呆，說道：&ldo;阿姐，你要嫁給誰？我跟你一起嫁過去吧！若有人敢砍你傷你，我也可以保護你。&rdo;

白狼啐道：&ldo;我只聽說過凡間的大戶人家會有陪嫁丫鬟，還沒聽說過誰家會用阿弟陪嫁！而且還不是親弟弟！而且還長了一張勾三搭四的禍水臉！&rdo;

我揉了揉鳳雪的頭髮，微笑道：&ldo;胡說。小雪是鳳凰，又是有助仙者修行的白鳳凰，哪家仙尊不歡迎？若得小雪陪嫁，連咱們崑崙都格外有光呢！&rdo;

鳳雪給揉得很是受用，開心地眯起眼睛伏到我腿上亂蹭，說道：&ldo;不錯，我是鳳凰，跟著阿姐嫁過去很合適。&rdo;

如果他現在是鳳凰模樣，我大約還能端得住；不過，眼前分明是個十八。九歲模樣且長得傾國傾城的美貌少年……

我盯著他的面龐，不得不努力告訴自己，這是一隻鳳凰，不是一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