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苦笑道:&ldo;五師伯,我葉菱天生魔坯,固然罪該萬死。可景予師兄縱有不是,卻是你親自教養了兩百年的……&rdo;
&ldo;兩百年又如何?&rdo;文舉怒道:&ldo;我那桐元我還親自教養了五百多年呢!&rdo;
他的嗓子忽然啞了,盯向景予的目光越發地嫌棄憎惡。
如果說桐元師兄是親娘養的,景予無疑便是後娘養的;可恨這後娘養的還斷了親骨肉的生機,於是養的年月越久,越是恨之入骨?
連和光都在猶疑道:&ldo;五師弟,景予根基極佳,又得掌門師兄鍾愛,不過與魔界公主相戀,一時心智迷糊難以自拔而已,早晚應該能看得破,不如……且留著他吧!&rdo;
&ldo;不用了!&rdo;
忽有人淡淡地打斷了他,語氣冷漠得彷彿在說著旁人的事。
竟是景予立起身來,緩緩走向我。
他道:&ldo;我也很慚愧,跟隨師尊二百年,卻無法得到師尊一絲歡心,師尊心裡只有桐元師兄才是弟子……好在菱角兒心裡只有我,我這輩子便和桐元師兄一樣,不算白來這一遭。所求無他,生共生,死共死,若是魂飛魄散,我也求一起飛灰塵煙,一處湮滅無蹤!&rdo;
他轉頭看我,笑容好看得驚心動魄,&ldo;娘子,你說可好?翕&rdo;
我滿心甜蜜,從依然聳著羽毛護我的鳳雪背上跳下,依到他身畔,說道:&ldo;好啊!其實我也不太想留你一個人瀟灑。你看你呆頭呆腦,爹不親娘不愛,到哪裡都不討人喜歡,難得招那綿綿、軟軟之類的姑娘喜歡,一看到你遇險立刻逃得影子不見,我也不放心。&rdo;
&ldo;那麼,如今該放心了吧?&rdo;景予執我的手,溫默地笑,&ldo;若有來世,我只想和你做一對紅塵夫妻,一生不棄,一世不離。若能撐一柄油布木傘,看幾場江南煙雨,賞幾回青山雲海,便不枉歷今生這重重難,千千劫。&rdo;
從未聽過木頭般的景予說過如此多的溫柔情話,我竟聽得心蕩神馳,彷彿真的和他撐了木傘,在看那江南煙雨,青山雲海。
只是來世……
來世於我們已太過奢侈。
我們的話語似乎更激怒了文舉仙尊,他的寬大長袍揚起,細細碎碎的流光夾在深藍袍袖間飛出,如銀河倒傾,星光璀璨得令人目眩。而我只與景予四目相對,想著從此再不分離,竟覺歡喜無限。
可是……
&ldo;阿姐!&rdo;
&ldo;姑娘!&rdo;
旁邊,竟是鳳雪和白狼雙雙撲了過來。
難道要連累了這兩個傻子嗎?
人緣太好,好像也不是什麼好事……
正惆悵擔憂時,身後彷彿有了點什麼動靜。
猶未及轉頭察看,卻覺一道強勁的吸力迅捷襲來,將我們迅速拖向山壁方向。
原來緊閉的大成洞石門已經開啟,恰將我們吸入,又&ldo;砰&rdo;地在我們眼前關閉。
和死亡一起席捲而來的星光隨著洞門的關閉倏地消失。
眼前一片漆黑,只有術法打到山壁上的轟隆巨響,引得沙石紛然而墜。
&ldo;景予!&rdo;
下意識地呼喚,卻覺他已將我用力一帶擁到懷裡,然後一起跌落。
洞內是堅硬的石地,但將我們吸入的力道恰到好處,跌得並不重。白狼慘烈地嚎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