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傷。”
她拿一壺水給師父灌下去,揉揉我的頭髮:“小美人,咱們兩個可真是有緣分,我看你乾脆跟著我好了,等大些給我做小爺暖床,可好?”
爹爹一直在旁警惕地看著她,一聽這話很憤怒地對我說道:“月兒,不要答應,她不是好人!”
她不是好人嗎?我迷惑地看篝火映照下的那女人,她的臉孔很漂亮,一雙眼睛明亮得好似晨星。她還送過我披風,給我東西吃,她怎麼會是壞人呢?!可是爹爹說她是壞人,她就一定是壞人,我決定不理她。
她一邊粗魯地和別人說笑一邊喝酒,後來,有人從哪裡架出來個美麗的少年,她一把揉進懷裡,把她身上蓋的毯子隨手扔給我,那少年又哭又喊,我不知道他哭什麼,可是很悽慘,但是那女人不理會少年的掙扎,一路大笑著把少年抱進了帳篷裡。爹爹憤慨地看著她的背影,我打個哆嗦,她果然不是好人。
我照爹爹的吩咐,用毯子裹住自己和師父睡在篝火旁,天快亮的時候,師父睜開了眼,叫我立刻跟他走,我小聲問師父,什麼是暖床。師父看我一眼,皺眉,什麼也沒說,只是領著我悄悄離開了那些女人的營帳。我不知道在那個時候,因為她於我的救命之恩,我已經欠下了她的姻緣宿債。
後來我隨師父就住在了一個凌雲山的地方,慢慢和師兄妹們熟悉起來,過得很快活,也逐漸懂得爹爹為什麼不吃飯也不睡覺了。師父在後山特意給爹爹設了一道結界,防止爹爹被傷。幾年後有一天,爹爹忽然領了娘來和我告別去投胎,我那時已經明白什麼是陰陽兩隔,也已經知道宿命輪迴不可違抗,爹爹陪了我這麼久,我應該知足了。
在凌雲山呆了八年,師父的樣貌卻從來沒有改變過,似乎歲月於他只是日復一日的花開花謝日出日落,依舊的青衫風流,軒眉墨髮。我十五歲那年,師父忽然領著我下山,說去還昔日的恩情。在東聖皇宮,俊雅的師父從容指著那個才一月大的嬰兒,對我說:“月兒,此人與你我因緣極大,是你我的恩人,前世我們欠了她的恩情,今生必須要還。”
我不明白,師父嘆息一聲,道:“收留你那一年本是我的大限之劫,早在三十年前,我就知道有此一劫,所以八年前特意遠離凌雲山,去尤女國避難,以為可以躲過一劫,但是人算不如天算,竟然因為你爹爹的緣故,在尤女國邊境和地府的幽冥使者對上,以為師的修為本來也可輕易擊退他們,但沒想到對鬥之時,為師舊傷突然復發,真氣亂躥,勉強退了他們,自己卻元神受創,真氣潰散,險些喪命。若不是安然執行了三十六週天,為師已經喪命。”
我不解,那與這個嬰兒有何關聯?師父點了點那孩童,又是嘆息:“當日我雖在執行真氣,外頭髮生的事情我卻都知道。此人先是驅散了狼,救你我一命,又在我調理真氣的危急關頭,給我喂下津液,後來又以毛毯相贈,於她雖是無心之舉,但這善行卻又救了為師一命,當日為師受傷,真氣贏弱,受不得寒氣,若寒氣侵入內裡,則功虧一簣。無論她發心如何,於我卻是解救性命之危,為師欠她此等大恩,非還不可,否則,難得正果。她前生殺孽太重,故而橫死,我無力挽回,且看今生機緣如何了。”
師父意味深長地看我:“月兒,你也如此,更何況,她先前還曾在街頭施捨過你銀兩衣物,又贈你果腹之食,使你免於飢寒交迫身亡,日後你與她的牽連,只怕更深。”師父說這話的時候,帶著幾不可聞的嘆息。
但是我當時沒有在意,也沒有深究師父的話,直到後來,我才知道師父話裡有話,那時已經暗示我和她已經有了宿命的姻緣糾纏。年少時候,我只知道展翅高飛,一心想著天高地闊,神遊天地脫離凡塵,對師父的話只是聽一聽罷了。我滿不在乎地打量幾眼搖籃裡小小的嬰兒,她就是那個威武的女人嗎?沒想到前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