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大單于,自次王率軍出擊,擊殺漢軍去了。”
伊稚邪看著日漸被削薄的左側,站起身來,做出了決斷,說道:“你去挑一匹未經勞累,最善奔跑的馬匹來,本單于要從右側突圍。”說完,他不顧周圍人的阻攔,徑自向左側突圍而去。
風沙中,紀稹原本看不清自己的對手,但是隨著一次次的對招,他越發地覺得對方十分熟悉,終於在一次雙刀互劈中,他手中的利刃砍斷了對方的刀,讓他得以看清了他的真面目!
“趙!信!”
趙信也沒料到和自己對戰的人會是紀稹,他見兵刃已毀,便調轉馬頭,向來路跑去。紀當然不可能讓他就這麼跑了,他雖然想追,卻被幾個匈奴騎兵攔住。趙信在安全距離外,喊道:“紀稹,不要以為你贏了,你們大漢想要你命的人,多的是!你們漢人只會內鬥,遲早要變成地上爬蟲,我們匈奴人是雄鷹,不會總是說輸給你們的。”
疲於應敵的紀稹聽著趙信那句話隨風飄來,卻無瑕思考其中的意義。
……
“傷亡如何?”到了深夜,戰鬥才算是結束了。紀稹極度疲憊地坐在臨時搭建的大帳內,詢問著傷亡情況。
“回將軍,只是最初出戰的五千騎兵傷亡較重。大戰中,因為有韓將軍等人的突擊,匈奴陣腳大亂,傷亡倒是不多。具體人數還要再多花些時間清點。”曹襄回答道,“而馬匹,戰馬死傷情況較為嚴重。不過匈奴人去時也留下大批戰馬,只是,傷馬較多,帶回去怕是不能充當軍馬,只可做耕田之用。”
“嗯。”紀點了點頭,又問道,“李廣將軍回來了沒?”
“回將軍,還沒。”曹襄老實道。
紀稹不由得皺眉,心中有些擔憂。伊稚邪從李廣所圍方向突圍後,李廣也同時率上千人失去了蹤影,據其留下的親兵回報,是去追擊伊稚邪了。想到伊稚邪雖然是敗軍之將,但是對這草原地形卻熟悉無比,他十分擔心人單力薄的李廣等部會被對方陷阱所害。
“韓說,你隨我來,點齊所有未傷士兵,隨我跟進李廣將軍,追擊匈奴。”
這時,卻有外面來報說,李廣已經回來了,說是傷了手,帶去的騎兵也去了一半。紀不禁一急,趕出帳去,卻見李廣全身染紅,面上有愧,跪於紀稹身前:說道:“屬下有罪,不但讓匈奴單于從我側脫逃,還未能將其帶回,追擊之時又損兵折將,實在……”
看著年齡足矣當自己祖父的李廣如此羞愧,紀稹輕咳了一聲,說道:“李老將軍請起吧。此次我軍已是大勝,你率軍出擊,未能擄得單于,只是白玉微瑕,不必太過介懷。”
“可是……”
“好了。老將軍快退下養傷吧。”紀說道。事實上,他也真不覺得逃脫了伊稚邪算什麼大罪。對於漢軍來說,能夠一舉成擒自然是最好不過。可是世事哪能盡如人意,大軍得勝卻逃了大魚的事,漢軍已遇上了好幾次,劉徹每次對於率兵追擊之人,出言嘉許。
正文 第八十三章 銀河無渡隔雲天(三)
空萬里,太陽照射在一望無際的大草原上,到處都是生機的嫩綠。站在狼據胥山上,向下望去,可以看到已經成為廢墟的原單于王庭。
“封狼居胥,禪姑衍,臨瀚海。”霍去病意氣風發地轉過頭,看著身側的紀稹,說道:“而今,我們終於做到了。”
風吹過髮絲,紀稹伸手撩了撩落下的亂髮,回以一笑,說道:“是的,你做到了。”
“何必如此謙虛,若沒有你牽引了匈奴主力,我也不能如此輕鬆,直破狼據胥山與單于王庭。”到了這塞外之地,又取得了大勝,霍去病的心情頓時好了許多。他伸手攬住紀稹的肩膀,如此說道。
紀稹也不反駁,只搖著頭,笑了笑,說道:“你派去接南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