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一直在外守衛的侍衛粗聲應了句:“是!”便急速跟在雲天依舊魁梧的身軀後,二人一明黃一暗黑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殿閣的拐角。
只留雲竣一人獨獨佇立在月華之臺上,凝望月光,遙想心事,一時間感慨萬千。
回太子寢宮福寧殿的路上,他亦沒有叫隨從,一人慢慢地走著,思考著,夜遊著……
這次和父皇看似輕鬆時則內藏玄機的對話,讓他知道了至少以下幾個資訊:
第一;那所謂的沉香策,真的是一張藏寶圖。然而云竣知曉,一張圖不可能叫做“策”,有此名字,必然說明在那藏寶圖的外層,有其他的物事。第二,父皇很渴望得到那張藏寶圖,也許正如他所說,是為了天下社稷,子孫萬代福廕。然而不知為何,他總是覺得父皇言有不盡不實之處。
真正的快樂
難道父皇寶刀未老,在三十年前對大羿的那幾場輝煌勝利的戰役後,又有所圖謀了麼?他並不是過於看重天下太平之人,然而畢竟覺得如今百姓休養生息,羿國亦元氣大傷,只能盤踞在北方一側,偏安一隅,對大胤亦造不成過多威脅——在此情狀下,保持現在的局面無疑是比較有利的選擇。然而王者之心,又如何猜度呢?
他不知道,也許這天下除了雲天一人,無人知曉。其三,便是父皇已經向他暗示,他必須娶一位有雄厚後臺的女子,作為太子妃輔助他……
這一點想起來,便是有些頭痛。雖說他並非青澀少年,府上也已有了幾位侍妾,然而這太子妃畢竟不同尋常,他是個極其在乎自我之人,絕不想娶了位夫人回來掣自己的肘……
忽然,他腳步一滯!
後面有人,看著他。
那目光靜謐,似乎竟然沒有一絲的波動。
雲竣停住,那人便也停駐。
過了半晌,月光,流雲已變幻了幾次位置。而那身後的影,也漸漸地斜過來。
雲竣忽然柔聲喚道:“師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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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堆邊,坐著一白一粉兩個身影。不同的是,白衣男子的坐姿相當優雅,即使有些桀驁也是帶著優雅的桀驁,那粉色小小身影則完全沒有坐姿,簡直就是半跪半坐半趴在地上,小手不時拿著木棍向前左戳戳,右扒扒,試圖讓那火堆上的兔子肉和其他肉烤得更加均勻些。
“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你這樣子的姿勢很難看。”白衣男子冷冷地瞥了一眼過來。
“難看有甚要緊,好吃就行。”千千繼續將離自己最近的兔子翻了一個邊,兔子眼看已然熟了,冒著滋滋的油,她不禁口水長流,“吃到好吃的,滿足口腹之慾才是人生最大樂趣,其他事情全都不會帶來真正的、恆定的快樂。”
白衣人眼波一閃,似乎有所觸動。然而終是挑起自己的匕首,割了一塊兔肉,遞到千千面前:“來,讓你真正的、恆定地快樂一回吧。”
——————————沒評論呀,沒評論。
小白
“謝謝。”千千咬了一口,“果然很香!雖然差了點鹽和茴香,差了些胡椒,差了些蜂蜜,但也算很不錯了,火候剛好,既熟又不會太老。”
白衣人淡淡道:“你怎會對烹飪知道那麼多?”
“咦——你不要小看我,以前同學去公園燒烤的時候我可是主——”千千忽然意識到自己失言了,忙裝作被灰嗆到,咳嗽了幾聲。
幸好白衣人無意追問,只是忙著伸長手臂,翻烤自己那份,千千不由得慶幸萬分。待眼光接觸到他那聲白袍上已經不免沾上的星星點點灰塵,心下不由泛起歉意:“我說,對不起啊。”
他那麼潔癖的人,為著自己說肚子餓了,跑了這麼大老遠來烤兔子,還把自己的白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