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澄，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

夜君瀾察覺到他神色不對，轉動著輪椅，側身看來。

“咱們頭頂上有人。”

林景澄眼眸微閃，指了指兩人頭頂上的房簷。

“是誰？”

夜君瀾臉色一變，唯恐有人故意搗亂，驚擾妹妹。

“無極宮的一位前輩。”

林景澄沒有挑明蘊楓的身份，目光轉向舞臺，暗含幾分關切。

雖然妍丫頭從未當面承認，她就是千面毒醫轉世，從相識以來的蛛絲馬跡，他已然猜到了真相。

舞臺正對著天字三號房，舞姬們能看到蘊楓，妍丫頭自然也能看到。

誅鳳令前兩部，誅心斷情篇霸道至極，稍有不慎就會侵蝕彈琴之人的心智，走火入魔。

不知她此刻心情如何？

會否受到影響？

“噌。”

琴音稍滯，葉秀妍循著舞姬們的視線，看到房簷上的人，果然心跳紊亂，指尖從琴絃上劃過，有一瞬間的錯漏。

幸而誅心篇曲調激昂，聽眾沉迷在悽美哀怨的場景裡無法自拔，微妙的停頓，沒有任何人發現。

她果斷閉上眼睛，不想再受外界的干擾。

“啊！”

觀眾席裡，忽然有人捂著心口驚呼一聲，仿若身臨其境，親身感受到了一劍穿心的痛苦。

“噗。”

站在房簷上的蘊楓，更是心痛如絞，噴出一口鮮血。

琴音急轉，斷情絕愛。

聽眾的心情隨之改變，與琴音共鳴，期盼從苦海中掙脫，再不受感情的困擾。

“暮煙。”

蘊楓則是痛苦的眉心緊擰，低聲輕喚著心愛之人的名字，兩眼一黑，幾欲昏迷。

倏然之間，琴音再次改變，歡快的曲調，如和燻的春風，吹散了籠罩在心尖上的陰霾。

聽眾們彷彿得到了救贖一般，睜開眼睛暢快的呼吸，精神隨之振奮。

了卻前塵，破繭成蝶！

這，就是化蝶篇麼？

蘊楓身體猛地晃了幾晃，昏迷之前嘴角漾起一絲苦笑。

暮煙，你已了卻前塵，破繭成蝶。

而我，以血獻祭，化身成魔。

欠你的債，已經還了。

此後今生，各不相欠。

“蘊楓！”

一道紫光疾速而來，接住了蘊楓搖搖欲墜的身體，姬無雙恨恨的瞪了舞臺上彈琴的女子一眼，抱著他遁入虛空，消失不見。

“蘊楓師叔！”

林景澄眼見蘊楓被姬無雙帶走，心神一驚，身形一閃翻上房簷。

然而，他還是去晚了。

房簷上已然空無一人，僅有微弱的靈力波動殘存在虛空之中。

在心裡暗歎了一聲，他果斷取出傳音符，將此事告之無極宮主。

瞬息之後，滯留在京都城附近的無極宮弟子齊齊出動，找尋蘊楓的蹤影。

一曲落，葉秀妍緩緩睜開雙眼。

林景澄倏然轉身，與其四目相對，暗含幾分遺憾。

或許，蘊楓師叔所求，不過是一個解脫。

倘若，妍丫頭能親口對他說一句，原諒

前世的恩怨，會否能化解？

葉秀妍似乎是看出了他的深意，眸光閃了閃，抱著白玉七絃琴回到後臺，進入休息室，關閉門窗，從衣兜裡取出三枚銅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