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選擇,我守住了。這與我師父無關,是我的選擇。”
“你們文家以為醫術天下無敵,墨守成規,固步自封,同族之間抱團已成習慣,違背者不假思索視為叛逆。做什麼事情都首先想到面子,想到利益,可有想過何為醫道?何以守住本心?難怪醫術越來越差,養出文叔揚這種坑蒙拐騙的貨色。”
顧朝歌的話越說越快,越說越尖銳,真應了文伯揚那句“好利的嘴”的“稱讚”。文伯揚聽得臉色十分難看,粗暴地打斷她的話,怒道:“一派胡言!文家百年醫藥世家,豈是你一個小丫頭可以詆譭的,不知天高地厚,我文家的醫術你恐怕學一輩子都學不完!老夫如今羈押在獄,是時運不濟,但也絕不能讓隨便什麼貓貓狗狗在老夫面前大放厥詞!”
“文家的醫術一輩子學不完?”顧朝歌揚了揚眉,被文伯揚的話給氣得笑了:“是文家自己的醫術,還是文傢俬藏的歷代珍貴醫書典籍?那麼多好東西,藏著掖著吃獨食,霸著蜀中的大小醫堂,讓病者除了文家之外別無選擇,從而坐地起價,如此行事,不心虛麼?”
文伯揚的眼皮跳了跳,平日有人敢這樣指責他,早被家僕打下去,但是如今他身在牢中,而指責者在牢外。於是顧朝歌的話,在他聽來則是要以此給他定罪的暗示。
可是文伯揚要面子,他絕不會輕易敗下陣來,他冷哼一聲:“那些醫書都是文家先祖所寫,文家後人繼承,有何不對?”
顧朝歌又笑了:“《敖氏傷寒金鏡錄》,也是文家所寫?”
《敖氏傷寒金鏡錄》,顧名思義是一個姓熬的大夫所著,和文家沒有半點關係。而妙襄公教授顧朝歌的舌診方式,除了一小部分是他自己摸索之外,其餘盡數來自於這本奇書。
診斷的準確性對治療一種疾病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多少年來文家人就是靠著這本書宣揚自家醫術如何獨樹一幟。
當然,這本書若不用心學習,出現如文叔揚這等庸醫,也十分正常。
當顧朝歌說出《敖氏傷寒金鏡錄》的時候,文伯揚的臉色立即變得鐵青:“文季揚這個悖逆者,竟然敢將此書傳於外姓!當年我就不該心軟,求族長放他一馬!”
看文伯揚一臉咬牙切齒的模樣,顧朝歌感到心寒,她不敢相信這個人和師父竟然是親兄弟。
“師父告訴我,當年他被逐出家門,是因為被屢次發現偷偷解剖亂葬崗的屍體,若不是他大兄為他求情,他很可能因族罰而死。但是我在文家先祖文一刀的書中,也看到一些關於解剖的知識,文家之前還出過幾位仵作。所以,其實文家雖不倡導,也絕不會排斥此事吧?”
“我本來想為文先生當年為我師父求情之事,來感謝你的,不過現在看來,其實你是巴不得他離家吧?”
“我師父的醫術好,你嫉妒他。而他一直倡導的將舌診之術以及其他一些文傢俬藏的醫術公佈天下,造福百姓,這件事才真正觸及文家逆鱗,你正好藉此事慫恿族人將他趕出家門。解剖一事,只是一個由頭……”
“你胡說!”
文伯揚騰地從床上跳下,身手矯健地三兩步跨到牢門前,死死盯著顧朝歌,目眥欲裂:“季揚私自解剖人屍,不敬死者,犯了大忌,理應被逐出族,是我救了他,是我!我於他有恩,於他有大恩!”
校尉一個閃身迅速擋在顧朝歌面前:“顧大夫小心。”
文伯揚從牢門中伸出手來,指著顧朝歌的鼻子怒吼:“身為季揚的徒弟,你知恩不報,反而落井下石,遲早天打雷劈!天打雷劈!”
校尉更緊張,手扶上腰間佩劍:“顧大夫,退後一些,當心傷到您。”
“他還能吃了我不成,”顧朝歌自己都意外於自己的頭腦清醒,竟然能將那麼多細微的表徵串成一個完整的真相,文伯揚否認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