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千帆強迫自己忙起來,努力一點,再努力一點。他和胡菲菲在熱線和公安兩頭忙碌,忙起來的時候,一會兒還在公安局聽民警講案子,一會兒就被熱線支出數十里外的車禍現場,坐下來剛要吃飯,又被電話召去採訪一個火災。
有過這麼一天,駱千帆直到下午四五點才吃早飯,深夜十二點還在寫稿子,一天下來腰痠背疼,睡前跟樂天打電話自我解嘲:“怪不得人家都說‘娶妻不娶編輯女,嫁人不嫁記者男’,等結了婚你可不能嫌棄我。”
電話打著駱千帆枕著手機睡著了,樂天說了半天卻聽到駱千帆微微的鼾聲,別提有多心疼。
在樂天面前,駱千帆是脆弱的,但只要一睜開眼,他又精神百倍如同要奔赴戰場一樣。他一再告誡自己:沒有資格叫苦,強敵在側,豈能安眠?
可是,高傲真厲害,縱然駱千帆非常努力,漏稿的事情還是一再發生。是騾子是馬,高傲是馬,駱千帆暫時還是……
駱千帆請假到駕校參加考試,一天沒有出門採訪。第二天一大早就接到胡菲菲的電話:“漏稿了。”
可不是嗎,從駕校回來見到胡菲菲,又跟胡菲菲趕去報社,剛到報社就見黃國強晃著一張晚報笑嘻嘻地“迎”過來:“又漏稿了!高傲寫了一篇大稿子!胡菲菲你真行,跟高傲一起採訪還能被漏稿!”
“要你管!回家抱孫子去吧你!”胡菲菲一把搶過報紙,一看,好傢伙,一整版——《車禍現場,本報記者揪出吸~毒男》。昨天駱千帆考駕照請假,只有她獨擋一面,沒想到就漏了稿。
胡菲菲粗略掃了一遍報紙,越看臉越黑:“賤皮子就是個死妖精,他怎麼能看出吸毒來的。”
把報紙遞給駱千帆看,駱千帆看了也不住地搖頭:“厲害!”鬥氣歸鬥氣,高傲的確厲害。
原來,昨天發生一起車禍,肇事者駕車撞死了一個人。警察出警控制了現場,正準備押走肇事者,被高傲、胡菲菲和一群記者架著長槍短炮攔下來,要求採訪肇事者和辦案民警。
胡菲菲要強,各個場合都想跟高傲鬥鬥氣,搶著問了好幾個問題。胡菲菲和其他記者提問的時候,高傲像個羞澀的乖乖女一樣站在旁邊靜靜聽著,不時在筆記本上寫寫畫畫,大家採訪完散去了,警察把肇事者架上警車,這時候高傲趁其他記者沒留意,也跟上了警車。
上車以後,高傲把錄音筆往肇事者面前一伸,冷不丁問道:“你吸‘毒了,你是毒駕!”
此前沒有一個人問到吸‘毒的問題,也沒有任何一人察覺到什麼,高傲一個問題,肇事者懵了,愣了半天,強擠出笑容說:“哪有的事?”
高傲的眼睛像刀子一樣,一字一頓說:“你就是吸‘毒了,你不光吸‘毒,你還販‘毒,對不對?”
肇事者當即崩潰,像瘋了一樣,嚴詞否認販‘毒,卻沒有否認吸‘毒。這些細節都被高傲寫在了稿子裡。
駱千帆看了文章暗暗出了一身汗,就算自個兒沒請假也免不了漏稿。魯鳴說的不錯,不管是採訪經驗、洞察力,自己比起高傲來差距不小。
胡菲菲說:“昨天你要在就好了,我們也不會漏稿了。”
駱千帆搖搖頭:“我在也得漏稿!”
正感慨著,桌子上的電話響,駱千帆接起來,竟然是高傲打來的:“是駱千帆嗎?稿子看到了?哎呀,你也放心,竟然讓胡菲菲獨當一面,那怎麼成?”
“喲,瞧您說的。對了高老師,正想打電話向您請教,昨天車禍現場,您怎麼就一眼看出肇事者是個癮君子的?”
高傲咯咯咯地笑:“我稿子都寫出來了,你們還沒鬧明白?”
“是啊,這不向你學習的嗎?您在稿子裡只寫到一眼看出他是個癮君子,也沒說怎麼看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