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千帆打電話的時候,宋小鬍子一直恨鐵不成鋼地搖頭嘆氣:“傻啊,駱駝你他媽就是最傻的傻叉!”
沒多大會兒,高傲的電話打進來:“駱老師,你人在哪裡?”
駱千帆說:“我在家。”
高傲意味深長地一笑:“我就知道你回家了,去報社不方便。咱倆別繞彎子,你收了吧?”
駱千帆反問道:“這麼說你也收了?”
高傲說:“當然得收,不收不讓走。為了脫身,只能先收下。”
駱千帆問:“然後呢?稿子怎麼寫?”
高傲說:“我正想問你,所以才打電話給你,你稿子打算怎麼寫?”
駱千帆說:“正常寫。一切都問清楚了,董事長的外甥、四井公司的中層吉祥強!奸女下屬,女下屬羞憤跳樓而亡。四井公司高官庇護兇犯,扣押死者家屬,搶奪記者的相機,阻撓採訪……”
高傲一愣:“全都寫出來?”
駱千帆說:“那當然!我已經替家屬報警,而且等會就把錢上交報社紀檢組。”
高傲又一愣,而後說:“你跟我想到一塊兒了,我也準備把錢上交,這次決不能昧著良心做事!”而後又說:“咱倆合作,先寫稿子,我把在四井公司看現場、看死者的事情寫出來,你把你所瞭解的情況寫出來,只要共同進退,就不怕四井公司一手遮天。”
“好,就這麼辦!”
駱千帆借用了宋小鬍子的電腦一邊寫稿子一邊等著祁東和紀委的人上門。宋小鬍子一邊泡麵一邊唉聲嘆氣:“40萬!你他孃的活該一輩子受窮!”駱千帆也不理他。
祁東和市紀委派來的工作人員四五十分鐘以後趕到的,駱千帆又把經過講述一遍,在祁東和宋小鬍子的見證下,把40萬交給紀委工作人員,並要求對方寫下收條。祁東說,派出所的人已經趕去了四井公司,請駱千帆放心。
警察去了現場,燙手的山芋也交了出去,駱千帆鬆了一口氣。送走他們,繼續寫稿子。
一個多小時稿件寫好,2000多字,把稿件傳給高傲。高傲的那一部分也寫好了,有1000多字,也傳了過來。駱千帆仔細檢查,沒發現任何問題,將兩篇稿件匯總,統一語言風格,署上姓名——本報記者駱千帆。寫好之後將稿件單發給魯鳴。
一切忙完,10點半,駱千帆跟宋小鬍子告別,宋小鬍子到現在都沒緩過勁兒來,還在惋惜:“走吧走吧,我今天算見識了,你就是全虹城最傻的大傻叉。”
駱千帆睡前照例跟樂天煲電話粥,採訪的事情一字未提。11點睡覺,凌晨一點被電話吵醒,是高傲打來的。
“駱老師,睡了嗎?”
“睡了,都1點了誰還不睡?突然打電話什麼事?”
“這麼回事,剛才我們編輯打電話來,問稿子的一些細節,你跟鄧總經理的對話是不是有錄音和錄影。”
“有啊,要不然敢寫稿子?”
“真有你的,我現在在你們報社樓下,你能不能把錄音和錄影帶給我看看。不好意思,這麼晚我也不想打攪你,但是編輯問了,我也怕出錯,畢竟你寫的那一部分我沒有參與。”
“你可真敬業,都一點了還在研究稿子。那好吧,你等著,我馬上過來。”
20分鐘後,駱千帆帶著“車鑰匙”隱形錄音筆和暗訪包來見高傲——車鑰匙掏出來放在鄧總經理的桌子上他也沒看出是錄音筆。暗訪包裡的隱形攝像機一直躺在接待室的桌子底下,把四井公司接待死者家屬的過程拍了不少,雖然鏡頭是躺著的,但不影響作為證據。
兩樣東西交給高傲,高傲臉上的表情佩服得不得了,一邊聽錄音、看錄影,一邊稱讚駱千帆:“駱老師你太棒了,車鑰匙竟然是一支錄音筆,你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