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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座;黃紹和宣鐵吾過來了”孫承元提醒一句。
“喔?”
吳銘剛想轉身去看;誰知道連線幾天沒休息;此時他已經疲倦到了極點;整個人如木頭一般;直直地向前倒下。
孫承元眼急手快;一把抓住吳銘的衣服;將手一勾;扶正吳銘後有點兒心疼地說:“師座;你可是我們新二師、暫三師的主心骨;要保重身體啊”
“好了;我知道了”吳銘擺了擺手;努力站直身體。此時的他雙目深陷;鬍子拉渣;形容憔悴。
承元繼續勸說:“師座;要不現在我就去把馬給你牽過來代步?你得好好休息一下;再這樣下去;遲早會累垮的……若是讓龍副師長、張參謀長他們見到你現在的樣子;一定會怪我的”
“就你多話”
吳銘無力地訓丨斥承元一聲;隨後搖頭嘆息:“我何嘗不想休息一下?根據最新情報;第四師團已經跨過午潮山;向閒林挺進;這樣一來;日軍就有三個師團在我們屁股後面窮追不捨……更可慮的是;若不是我們預先做了部署;北面第二師團恐怕已經越過中紹溪;直奔臨安城而去。”
“這一路上;不光有我們新二師及毛良塢民團兩萬餘官兵;還有十多萬百姓;百姓是無辜的;我答應過要帶他們逃脫日軍追擊;任重道遠啊”
承元跟著一聲長嘆;不再說話了。
過了大約一刻鐘;黃紹、宣鐵吾兩人騎著馬趕了上來;由於路上人太多;馬根本跑不起來。
到了吳銘身後兩米處;兩人一拽韁繩;停住馬匹;雙雙翻身下馬。
黃紹沒有客套;直接指向公路上的人群:“吳師長;你看人都堵在一起;什麼時候才能趕到臨安?在我看來;派出軍隊把這些難民趕到一邊;先保證貴師將士及省府人員、稅賦的安全才是”
“是啊;是啊;如果不是這些難民堵塞道路;我們早就到臨安了;現在日軍追兵越來越急;可不能有婦人之仁啊”宣鐵吾說完;有些心虛地拿小眼睛去瞅吳銘的反應。
這一路上;難民、軍人、傷病員、省府大員和他們的家眷全都擠在一起;一旦到了狹窄的地方;人挨著人;速度緩慢得如龜爬一般。
省府大員們大包小包倒也罷了;畢竟有挑夫幫忙搬執行李和貴重物品;時不時會碰到周圍的人。誰也沒想到人們沒有嫌他們礙事;這些尸位素餐的傢伙竟然責怪別人擋道了。
吳銘目光若鋒利的寶劍般銳利;冷哼一聲:“若是我釋出這道命令;我怕我的弟兄會立即造反”
宣鐵吾一陣咳嗽;對吳銘的冥頑不靈感到非常頭疼。宣鐵吾手握浙江軍權;加上蔣介石的信任;正是春風得意的關頭;在他眼中;平常愛民之舉不過是用來作秀罷了;現在面臨生死存亡;民眾的性命又怎麼比得過他宣鐵吾呢?
努力壓制心中的火氣;宣鐵吾擠出一絲笑容:“吳師長;不是我無情;你看整條公路都塞滿了人;這種情況你讓我們怎麼走呀?”
宣鐵吾雖然是詢問的口氣;但態度頗為強硬。
連續戰鬥和遭受日機轟炸下來;新二師開始出現大批傷病員;再加上百姓中受傷的也很多;眾多擔架擁擠在一起;每到狹窄的地方几乎佔去大半路面;導致省府大員們的挑夫給擠到一邊去了;引來身家不菲的官老爺們的不快。
“吳師長;你的兵能走的就跟上。”黃紹趕緊打起圓場;建議說:“我們現在是逃難;你的那些個傷員;實在……”
黃紹搖了搖頭:“我看最好是在公路邊找些人家;把人安排在那兒”
吳銘兩眼眯成一條縫;氣憤地問道:“黃主席的意思……是讓我拋棄生死相伴的弟兄?”
拋棄傷兵這樣的事情只能暗地裡做;怎能公之於眾?黃紹尷尬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