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張紙片她估計到明天都找不到。
吳氏氏這頭腦袋還在一團亂麻,手機突然響了,是薛琦。
“氏氏,那張卡就在你們辦公室裡那盆含羞草下面,是凌可負責藏的,嘿嘿,拿了趕緊打車過來,我們贏定了!”
薛琦興奮得不得了,說話都有點兒顛三倒四,吳氏氏知道了具體地點當然也鬆了口氣,她正想和薛琦說點兒什麼,“滴~”手機居然沒電了,吳氏氏暗呼了聲倒黴,把手機收到手提包裡。
已經過了八點,辦公樓裡幾乎沒什麼人了。吳氏氏和底樓的警衛員打了聲招呼就上了樓。她直接進了辦公室搬開含羞草,下面果然有一張印著公司標誌的卡片。
吳氏氏沒想到這麼簡單就拿到卡片了,甚至連半個小時都沒用到。她想著那群人弄不好還在“魚隱渠”吃著呢,現在去“錢櫃”肯定太早了,所以就開了電腦準備玩會兒紙牌遊戲再去。
誰知道她剛按開電腦開關,“啪嗒”一聲,整個辦公室都陷入了黑暗。
28、猝不及防
“啊!”
吳氏氏的神經瞬間就麻木了,黑暗像是張著大口的巨獸般襲來,她本能地尖叫一聲躲到桌子底下。事實上,街道上燈火通明,照得辦公室裡也朦朦朧朧的,影影綽綽能看見一點兒東西。按理說照著這樣的光,吳氏氏絕對可以走到門口,再從樓梯下去,也不過幾分鐘的事而已,可是她卻想也不想就鑽到桌子下面。
因為,她怕黑。
尤其現在辦公室裡還空曠無人,她把眼睛閉得緊緊的,窗外的細雨沙沙,成了無數蟲子挨挨擠擠,悚然顫動的聲音,它們越爬越近,近到似乎已經到了腳邊,毛骨悚然的恐懼在她的筋骨中攢動,好像隨時會破皮而出。
恐懼到極致,她咬緊下唇反而微微睜開眼,目光所及空無一物,可她緊吊在半空的心卻繃得更緊了,眼前的黑影恍似都有了生命似的移動起來,張牙舞爪,向她靠近。
她的牙齒不自覺咬得咯吱響,身體卻僵得一寸也動不了了。
這種時候,大腦都被恐怖的軟體爬蟲和奇形怪狀的怪物裝滿了,她甚至能想象到那粘糊糊軟趴趴帶著吸盤的觸角,還有那能清晰看到內臟的綠色身體,它們都聞著她的味道在找她,所以她不敢出聲,只能細微抽泣著,恨不得連著恐懼和顫抖的聲音都吞到腹內去。
申斐!
如果大腦被吞噬得只剩一個米粒般的大小,她還是會不停地在心裡喊他的名字:申斐!申斐!僅憑著他的名字,她就能支撐自己不癱倒在地上。
她的意識在不知不覺中渙散,童年的記憶像一塊浸水的壓縮毛巾,迅速膨脹開來。當年輾轉在不同的地下室的時候,她也不過才6、7歲,可是那些懸在視窗,似乎永遠也滴不幹水的衣服;那永遠堆著剩飯剩菜甚至是死老鼠的門後,時時刻刻瀰漫著的腐臭,都在腦中鋥亮如新。那時候,黑暗是永遠的色調,因為沒錢所以沒有燈,因為她是小孩子所以更不需要燈。大人說不能尖叫哭泣,因為會引來怪物。其實他們不知道的是,即使她拼命壓抑自己不哭喊,還是會有不同的怪獸圍繞著著她。她只是想要一盞燈而已,可是對那時候的她來說,卻是最大的奢侈。
如果不是申斐,她會以為孤兒院是世上最幸福的地方,雖然沒有漂亮的衣服,沒有好吃的食物,沒有在她生病的時候可以陪伴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