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這條匹練一樣的燈光河流,慕容玉欣心中忽然一動,跪在河邊,雙手合十,虔誠禱告起來。
赫連望北看著她那虔誠的模樣,雖然不知道她默許的心願、祈盼的祝禱是什麼。可是這一刻讓他覺得很生動、很感動。他多想伸出雙手,輕輕擁她在懷中。他只是一個普通平常的男子,用自己的臂膀,托住鄰家小妹輕輕倚靠的香肩。
許過心願,慕容玉欣緩緩睜開眼睛,輕聲說道,“不同的地點,相同的人們,心靈之間,應該是可以共通的吧。如果是這樣,就算相距千萬裡,相隔千萬年,彼此還是可以給予祝願的。赫連望北,你說,會是這樣的,對嗎?”
“嗯。應該是這樣吧。”赫連望北不解她為何說出這一番話來,微微一怔,卻仍舊如此順著她的心意,說出這樣的話語。
“想想,確實也不是沒有可能。”慕容玉欣道,“因為我們不是經常會做夢嗎?我想,夢鄉,可能就是我們用來互通心聲,寄託思念的橋樑。”
可是似乎意識到自己想要表達的東西赫連望北不太可能懂,慕容玉欣笑了一笑,又說道,“因為我有親人在很遠很遠的地方,遠到你無法想象那麼遠,要見到他們,非常困難,需要經過很長很長的時間。我有時候很想念他們,卻又只能在夢裡面與他們相見,團聚。我好想真的和他們再見,可是又沒有那麼好的運氣,也沒有那麼長的時間。”
說到這裡,二小姐嘆了口氣,繼續說道,“不過,在這裡,我得到爹孃無微不至的關懷,又有了你陪伴在身邊。對他們的思念有時候會淡薄,但有時候翻上心頭,又特別的濃厚。哎,其實,我說再多,你卻也未必懂得。但是不說,憋在心裡又特別的難受。”
“難道你的那些很遙遠的親人,要比父母雙親,以及一輩子生活在一起的人還要親嗎?”赫連望北微微皺起眉宇。那表情,仍是那麼耐看。
“那是不一樣的兩種親情,但是對我而言,都非常的重要。”慕容玉欣想了很久,覺得只能這樣回答他。
赫連望北想問那究竟是些怎樣的親人,話到嘴邊,終於還是忍住沒問。慕容玉欣卻又忽然明朗一笑,“他們肯定想不到我竟然會生活在這裡,並且,還有了一個很好的帥氣男友。”
“帥氣男友?”赫連望北一頭霧水,“這是什麼意思?”
“這個嘛,看起來貌似有點複雜,其實說起來又很簡單。就跟未婚丈夫、準新郎官差不太多的意思吧。”
赫連望北臉上忽然泛起紅雲,看著水中漂來漂去的燈影,認真說道,“那我可不可以講,二小姐是我的帥氣女友呢?”
“也不是不可以啊。但是終究男女有別的嘛,”慕容玉欣笑貌柔和地說道,“但若是說成漂亮女友、可愛女友,就比較準確了。”心想,雖然不一定很漂亮,也不一定十分可愛,但至少本姑娘兩者都還算沾了一點邊邊吧,這麼說還是有點符合哦。
“原來還有這麼多的講究呀。”管家微笑著,深深覺得二小姐的新詞形象貼切,十分傳神。他不免有點現炒現賣得說道,“那麼,任性女友、獨特女友又怎麼樣呢?”
“我看,你乾脆叫我野蠻女友得了!”慕容玉欣氣鼓鼓地衝他額頭上狠狠敲了一下,然後將他一把推倒在地上……
赫連望北大笑,是對這一點深有同感還是別有一番感悟,卻又不得而知。
“啊?你還笑,你還笑,是不是嫌我揍得你不夠重啊?”慕容玉欣再次撲上前去,按住赫連望北的頭,不讓他動彈。赫連望北雖然品行忠厚,畢竟少年心性,當即奮力抵抗。二人當即在河邊草地之上嬉鬧玩笑,盡情追逐。
一盞一盞的花燈漸漸漂得遠了,不知是誰,悠悠地吹起了一管簫。簫聲沉沉低嗚,如小橋靜流。其時明月漸升,涼風依然,照著水上燈,吹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