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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人總是鬥不過天的,人至遲暮,以前對命數的猜測幻想,現在都提不起勁頭,他的命數已經走至盡頭,過往如雲煙,有的時候,他坐在這高椅之上,看著底下朝臣議論紛紛,他卻總是神遊太虛,想過往,想以後,想在他駕崩以後,這塊大陸上會有著怎樣的風雲變幻。

扶起接詔人,心裡莫名的泛起了痛,這紙詔書,看似是對他的全然信任,其實對接詔人來說,是為他以後的生活掀起了驚濤駭浪,可是,他對這驚濤駭浪也無能為力,若說真的委屈了他,也當是一種時代賦予他的責任吧,就像是他,為了一個國家扛了一輩子。

手中握著遺詔,心裡是酸澀難當,眼前的老君主看上去蒼老孤獨,九子究竟在爭什麼呢?他們為什麼不看看他們的父親,現在的老君主,就是他們的未來,被權力利益矇住了的眼睛和心靈,總是以為會更好的超越現在,然而他明白,再怎樣的好,也只是人類文明的自然發展,亂世的強大再怎樣也敵不過和平時代的繁榮。

接下了這薄薄的一紙,他的劫難也便一併開始接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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磐的皇宮內,北宮薪被召見了,他的名字其實只有一個字,就為薪,北宮是他的府邸爵封,作為磐的四皇子,他生來就是為磐的太子佐政的,老磐王最英明的地方便是對几子的關係的處理,不像德天老王,放牛吃草般任各皇子間隨意的生成個性,不斷的產生分歧裂變,磐的皇子一生下來,就按照老磐王設定的命運在發展,各個皇子都有天生的使命,而且被灌輸的是對這種使命絕不出軌的強烈意識,几子就算明白自己的責任並不順遂自己的心願,卻也從無想過會背棄這樣的責任。

磐的皇室內要比德天少太多的猜忌了,磐嚦對他所有的兄弟都比較的放心,未曾想過他們會對他產生什麼異心,這也是他對統一七國的信心支柱,兄弟齊心,齊力斷金,他的父王老磐王英明的計算策劃,為他的大業成就鋪平了道路,像這樣的強大的國家,像這樣勵精圖治的君主,有什麼理由不在七國中脫群而出,對其他六國的侵略,他一直認為這是天意授望,磐必定將主宰整個中原大陸。

“皇上召見臣弟有何指示?”北宮薪對磐嚦非常恭敬的行著君臣禮儀。

磐嚦放下奏摺,平和的說道:“四弟在無人時不必行此繁節,我們就是以兄弟的身份處處吧,太多的禮儀束縛,把血脈親情給沖淡了。”

北宮薪直起了身,衝磐嚦露出一抹笑來,磐嚦卻看得出這笑容裡總有絲牽強,不由的低嘆一聲,這四弟心裡的苦就若其他所有兄弟的苦楚般,他磐嚦身為君主,卻從不能在眾兄弟臉上看到最不設防的笑容。有了帝皇的權勢尊貴,卻少了凡人的喜怒哀樂。

“四弟,你長這麼大,有沒有那種放開心懷的笑過?”磐嚦想跟這個兄弟道道閒常,也想與兄弟交交心。

北宮薪沉思了一下,看上去好像在努力的回想,磐嚦並不打擾他的思緒,安靜的看著他那眉峰緊堆的四弟。

開懷的笑需要達到什麼樣的程度才算是開懷呢?要說是大笑,他沒有過,但是他有笑過,那是在莽卓的時候,順利躋身莽卓大殿時他笑過,每晉一級他也笑過,莽卓那些老頑固被他一個個換下時,他也笑過,用各種各樣的方法討得了莽卓王歡心時他笑過,被莽卓王指為附馬時他笑過,這些都應該是他真的想笑吧,是一種得意一種滿足一種對自己職責完美履行的驕傲,都是發自於心底的笑,可是開懷是什麼?若是那種不需要附加任何功利因素的話,他也有過,卻並不是大笑,僅僅是因為個人的情感滿足,不自覺的發現自己在笑,就像初次在滿是落花的庭院中見到公主她嬌憨的喚他為北宮哥哥時,或者在她習慣的將頭靠向他的肩膀打著小盹時,每次離別時她依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