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頭再對上冥雲的眼睛,之所以會讓她脫口而出的叫喚,就是因為那雙眼睛吧。
冥雲的眼睛狹長,睫毛也很長而翹,配合冥雲的臉顯得更為陰柔,雖然與諸葛的眼睛並不像,但是方言莫名的就覺得這雙眼,那眼底蘊藏的光芒,那種智慧閃現的皎詰,竟和諸葛如出一撤。
“方參贊可有煩心之事?”冥雲將最後一支毛筆掛上了筆架,似漫不經心的詢問道。
“沒有,沒有。”方言微斂,被人撞見她的窘態讓她有些不自在。“可能是對會津江上的排兵感到無能為力,有些底氣不足吧。”
“哦?”冥雲揀了把高背椅,將椅背倒置於前,帶著些玩世不恭的跨坐著,雙臂掛在靠背之上,而下巴就磕在手臂之上,帶些慵懶的與方言對話。
“方參贊完全不必憂心,”給了她一記安慰的笑微,“方參贊的能力,在下早有耳聞,而且參贊是諸葛先生動請的,定有非凡才能,會津江一戰,你完全不必憂心,”
方言聞言,擰起了眉,所有的人都對她有著不置疑的信心,獨獨,她有自知之明,她知道她這一役,沒有半分的發揮餘地。
“因為……,”冥雲的話並未完結,帶絲興味的望著擰眉的方言,繼續說著不知道會不會讓方言心情好轉的話。
“因為,將軍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讓你參與會津江一戰。”
方言聞言,瞠大眼,這句話,什麼意思?
冥雲像小孩一樣得意的笑了起來,他最喜歡告訴別人一些讓人吃驚的內幕了,看別人驚奇的模樣,極有意思。
司玉林還是對她不看重?那為什麼會安排她做行軍參贊呢?百思不得其解!
冥雲看出了方言的疑順,用食指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道:“是我,我的主意。”
“我要他讓你做的行軍參贊,而且,我們都沒打算讓你打會津江。”
“為什麼……?”方言追問。
“報告參贊與千夫長,敵軍開始渡河了。”
“呵呵,開戰了!”冥雲跳了起來,一臉的興奮,還未等方言反應,他便如離弦之箭般衝出了營房。
她不用打會津江……!
以蔚攙著南老大一路拼命的奔逃,後面沒有大部隊的追殺,但是有馬,那匹白馬始終追在身後。
那人是故意的!
以蔚咬了咬牙,對馬背上刻意逗弄她的萬曆將領很是憤恨,如貓捉老鼠般,明明已經逮住了,還作最後一番的逗玩。
南老大的肩血流不止,但是感受到死亡前的恐怖氣息,南老大不再吱吱唔唔,他也在豁命的跑,但是平時疏於鍛鍊的他,總是拖累著以蔚的腳步,他已經用連滾帶爬的方式了,過大的運動量讓他的肺部難以負荷的刺痛不已,喉嚨因為急促的呼吸而乾澀難受。身後不緊不慢的追逐讓他無法再思考任何的事情,他從未這樣怕過,被司玉林逮了去,扣了他的全部家當,他傷心難過得不得了,平時買賣沒賺上雙倍他會傷心難過的不得了,曾經他以為他會為錢財而死,錢比他的性命重要的多,可是現在,他想用他一半的錢財來換取有人殺掉身後鬼魅般的追兵。
“我去殺了他!”
南老大有些不敢置信,旁邊這瘦瘦小小的兵牯子,有讀心術?他剛想奉上他一半的家財,他馬上就應了他,只是這瘦瘦小小的模樣,能殺得了馬背上的人麼?(人為財死,人為財死啊,南老大心裡感嘆道。)
將南老大扶放一邊,以蔚支著槍迎向了跟在她身後的人,一個人而已,有什麼好怕的!
馬背上的人笑了起來,她終於忍不住了吧。勒住了馬兒,他靜靜的看著前面的人,天色太暗,她面部的表情並不是看得很清楚,不過他可以想象出她的模樣,他對她,已經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