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她還學著江湖人士抱了抱拳,然後頭也不回地瀟灑離去。
如雪的白衣染了日光的無暇,很快消失在長街的那頭。
穆流芳還坐在車簾邊,待他反應過來後,臉上驚愕與慍怒並存。
她去的方向,是他們來時的路,也就是說,她真打算再回去尋趙永?!
「簡直不可理喻!」他氣得重重甩下車簾,厲聲吩咐車夫,「回府!」
她執意如此,他也懶得再管。
車輪滾動,馬車繼續前行。
正從琉璃閣走出來的女子,僵在原地,滿眼的不可置信。
她方才看見了什麼?!
早就死透了的雲櫻從穆流芳的車上下來!
「翠翠,本郡主是不是眼花了?剛才那個女人真的是雲家的病秧子?」
寧心鎮定不下來,抓著丫鬟衣服的手都在微微發抖。
翠翠不敢說謊,可見主子白了的臉,一時踟躕。沒想這回答遲了片刻,就被狠狠扇了一耳光。
下午來逛街的貴女很多,見到這一幕眼皮都沒抬一下。
尋常家的小姐大罵下人的都不少,更別提身份尊貴的國公府小姐了。
「小姐恕罪!奴婢、奴婢也不知看清沒,好像是那個病秧子。」翠翠跪下來,臉都沒功夫捂,紅彤彤的指印很快凸起來,看樣子下手可不輕。
寧心氣得要命。雲櫻沒死也就罷了,還從穆流芳的馬車上下來,這個不要臉的狐媚子!
「去!把秦瑤那個賤人給我叫來!回府!」
身後跟了一排丫鬟小廝,提著琉璃閣剛買的大包小包,浩浩蕩蕩往國公府走。
招搖的馬車高調而過。坐在掌櫃旁邊的王晴託著下巴,好奇地問:「劉叔,她們說的病秧子是誰啊?」
掌櫃的眼皮子都沒抬一下,繼續摸著算盤,告訴她不要多管閒事:「做生意的,就要學會裝聾作啞,免得惹禍上身。」
王晴切一聲:「我不過是問問罷了,離得遠聽不清楚,你就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吧!」
老闆的女兒,捧在手心的明珠,掌櫃也不好粗暴拒絕,就壓低聲音含糊不清地透露一句:「是雲府的小姐,身子骨弱。」
雲府小姐?
「誒,龍城有幾個雲府?」
「還有幾個?在翰林院當差的大老爺,自然只有那一位。」
王晴懵了一瞬,趕緊給雲櫻發訊息。
王晴:在不?
雲櫻:有事兒?斜眼笑jpg
王晴:你爹是翰林院的?
雲櫻:是啊,打聽這個做什麼?莫非……你是大叔控?
王晴:去你的!我是來給你送信的,你得感謝我。
雲櫻:什麼信兒?
王晴:你跟寧心郡主認識?她背後罵你呢!說你是病秧子,氣得不輕,你原身得罪人家了?
雲櫻停下腳步,站在路中央看著螢幕出神。
這個名字原身倒是耳熟得很,因為……是情敵關係。
據說寧心郡主在一次茶會上偶遇驚為天人的少年郎,一瞬間便交了心,從此開啟長達三年的撩漢路。只可惜,無論使用各種手段都沒能入穆流芳的眼。
國公府派人說過幾次親,被對方以考取功名為由推辭掉了。今年春闈金榜題名後,說媒的人幾乎踏破穆家大門,寧心郡主自然更加著急,倒追的方式層出不窮,一度成為眾人飯後的笑料。
古代後宅無非就是鬥來鬥去,女人們的心眼兒小得跟針似的,有人背後罵她很正常。
雲櫻關了對話方塊,唇角泛起輕鬆的笑,反正她不會待在後宅,誰愛鬥誰鬥去!
趕回吃冰粉的小鋪子,趙永二人還坐在那兒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