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二人相顧無言,可一旁的穆流芳卻莫名地感覺出一絲不同尋常的氣息流動在他們之間,聯想方才向燕的行為,狐疑地問:「你們…可認識?」
雲櫻:「認識。」
薄御:「不認識。」
幾乎是同時開口,答案卻截然相反。
穆流芳眼底的懷疑之色越發明顯,眸光幽暗幾分。
雲櫻到底是個深閨女眷,藏不住心事,不似薄御,從小活在爾虞我詐中,早就學會了面不改色地應對所有情況,二者相較,他自然信雲櫻的話。
只是,既然認識,為何雲櫻會用如此不確定且詫異的語氣喚他「世子」?難道她並不知曉薄御的身份?
她當然不知道!她連他的全名都不曾得知。
雲櫻此刻心亂如麻,雖不知小賤客為何會突然變成世子,也不知他為何會否認他們認識,擔心自己亂說話壞了他的事,便不敢多言,只順勢演下去,替他圓謊:「世子身份尊貴自然人人皆知,不認識我這等小人物也是常理之中的事,方才誤把世子錯看成一位友人,不小心衝撞了,懇請世子寬宏大量,不要與我計較。」
第50章
前一刻還親暱喚他御君的人, 轉眼間便如陌生人般劃上一道冰冷界限。即便知道她是為自己著想,還是免不了心口一陣刺痛。
薄御滾了滾喉結, 好些情緒發酵其間, 梗得聲色低啞:「無妨, 區區小事,不必在意。」
他別過頭,和穆流芳對上視線, 眼波微晃, 竟是即刻避開了。
穆家高門,不養廢物, 穆流芳涉及朝政的時間雖然不長, 但自幼耳濡目染, 心思即便不似宮廷侯爵那般縝密, 但也不可能遲鈍到什麼都察覺不出來。
這兩人尾音都帶了不易察覺的顫抖,雖彬彬有禮,眼神卻彼此錯開, 一次都不曾對上過。
像是在刻意地迴避著什麼……
向燕那人忠心護主, 看似隨性,實則警惕,若是有意,任何人都不可能近身打擾到薄御, 更別說是手無寸鐵功夫全無的雲櫻了。
除非,是主子授意
他警覺地眯起眼,廣袖越到身旁女子背後, 精準無誤地捉住她的腰肢,以不容拒絕的力度將她攬進懷中。
他的身上帶了青竹的氣息,淡雅中含著折不斷的堅毅,雲櫻猝不及防地撞進去,嚇得低呼一聲就要逃開。
身側的人卻緊握不放,垂首溫言道:「世子與我師出同門,也算有些交情,既在此遇見,不如就趁現在把我們的喜事告訴他。」
他雖笑著,下顎弧線卻冷硬似刀刻,望向她的眼眸似幽長的夜,燃著炙熱火焰,將那佔有之慾千錘百鍊,卻也化不開、融不掉。
他們的喜事?
雲櫻反應過來他所指為何,頓時頭痛起來。她已拒絕,他卻像是聽不見一般,按照自己的步調霸道地拖著她前行。
知道這樣會拂了他的面子,卻還是必須開口解釋清楚,她掙脫不了,只能用力撐手稍微拉開幾寸距離,冷聲否認:「穆公子說笑了,你我不過偶爾切磋字畫,能有什麼喜事同世子說?」
見薄御看過來,她忙又往一旁掙了掙,極力表明自己是受人強迫,並非投懷送抱。
可惜天不遂人願,穆流芳竟扣住她的頸,直接把她的頭按進懷裡,生生阻隔了二人的視線。胸腔傳來震動,耳畔是他沒有溫度的低笑:「你我的婚事遲早開誠布公,又何必害羞。」
害羞個屁!
雲櫻氣得臉漲紅,她被禁錮在穆流芳懷中,目及之處只有栩栩如生的仙鶴紋絡,薄御什麼眼神、什麼表情,她全看不見。心裡焦急,掙扎得越發劇烈,氣惱聲音悶在穆流芳的胸口,那反抗微弱得近乎無力。
「穆流芳你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