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若是知曉自家主子昨晚什麼也沒做,到現在還是白紙一張,怕會鬱悶得吐血。
腦中閃過昨日尷尬的一幕,薄御不自在地捂了捂臉,想把煩人的下屬趕走。誰知,這人竟一連掀了好些瓦片,探頭對著屋內的輕喊:「世子妃?可還醒著?」
薄御一驚,起身便要驅趕向燕。
二人在屋頂上一追一躲,身影被屋內燭光映出靈動的剪影。
雲櫻睡得淺,很容易就被吵醒。
從帳中探出頭尋聲而望,從屋頂碩大的窟窿裡瞧見薄御,微微一愣,這大半夜的不睡覺,在屋頂跳來跳去做什麼?
雲櫻雖只露出個腦袋,還是被眼尖的向燕給瞧見了。他一個橫腿掃過薄御足底,企圖將他絆倒,沒想踩到了一旁的酒壺,一個仰躺直接栽進了屋裡。
破碎的瓦片隨之嘩嘩墜地,燭光被吹得亂竄。
這麼大動靜,饒是睡得像豬的丫鬟也醒了,見有人闖進來張嘴就要尖叫,向燕一個彈指,立馬暈過去。
混亂中,他抬起狼狽的臉,面對雲櫻錯愕不已的眼神,靈機一動,解釋道:「主子有話想跟世子妃說,這不,派屬下先來通報一聲。」
跟著躍身而下的薄御一個啞穴止了他的胡言亂語,開啟窗就把他給扔了出去。
耳根子總算清靜,冷風從屋頂不斷灌進來,飛雪抖落,堪堪凍住四目相對的二人。
良久,雲櫻開口:「你有什麼話要跟我說?」
薄御繃著唇,沒應聲,向燕近來吃了好些鞭子也不長記性,倒是越來越會坑主子了!
他琢磨著要如何解釋,雲櫻已經披了衣裳下榻,猜測著問:「可是白天的那件事?」她點亮窗臺邊的蠟燭,用燈罩攏好,回身見他還愣在原地,輕言喚他過來。
對於她的和顏悅色,薄御很是費解,唇微動,踟躕著問:「你…不怨我?」
「怨你什麼?」
「我阻了你們有情人結成連理。」
「有人情?」雲櫻搖頭淺笑,「我若與他是有情人,一切便沒那麼複雜了」
薄御微愣,朝她走幾步,在桌前坐下。
雲櫻嗅到淡淡的酒氣,順手給他倒上一杯溫著的茶:「有些事我如今無法跟你說清,但…有一點可以肯定,我和穆流芳從來就不是什麼有情人,我至始至終都對他無意。結親一事,你也知道,是為了逃過皇上的賜婚。」
聞言,薄御面色微霽,茶杯溫熱,暖至心底。
只是,心還未完全安定下來,便又聽得她道:「我只是想不明白,既然穆公子護得住我,世子為何會來搶親?」
她清澈的眼眸裡,搖曳著寒夜的燈火,亮得讓人心驚。
薄御只覺喉嚨發緊,腦中無數思緒百轉千回而過,末了,乾巴巴地擠出一句——
「不過是那日和向燕打賭,賭輸了罷」見她面露懷疑,慌忙咬牙補一句,「真、真的。」
雲櫻:
「世子爺還真是隨性。」
頓了頓,她又道,「雖只是打賭,世子好歹助我渡過難關,我欠你太多恩情,也不知何時才能還清。」
薄御神色變淡,依然對她報恩一事不感興趣。
靜默中,雲櫻又提了一句:「世子,可否寫封休書給我?」
垂眸的人赫然抬頭,神色震驚。
他開口,尾音輕顫:「你要這個做什麼?」
「或者和離書也行,我在上面簽字畫押,世子保管便是。」
沒有得到回答,薄御變得有些急躁,他重重放下茶盞,脆響聲中,一字字道:「我問你,要這個做什麼?」
他這樣大的反應,倒讓雲櫻有些詫異:「搶親那日我便說過,絕不會得寸進尺霸佔著世子妃這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