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
「老夫最恨負心之人,你既然親了他,那就得負責。」
齊叔心裡算盤打得極響,「聽說你們先前是假成親, 我這個傻徒兒倒是一頭熱栽進去,你卻寫了封休書給他跑了,還害他中毒失明,他以為你死了,差點也活不成了,如此情真意切之人,你捨得負他?」
「師傅!」薄御揚聲,怕雲櫻為難。
齊叔不爽地呵斥他:「你閉嘴!好好泡藥澡!待會兒有你好受的。」
薄御閉了嘴,齊叔繼續誆雲櫻:「原以為你對他無意,老夫就不便強求,既然被我逮到你輕薄他,這事兒就不能這麼算了,你得發誓,這一輩子愛他敬他不拋棄他,若是不願,老夫就要替天行道,好好教訓你這不要臉的登徒子!」
屎盆子還能這麼扣?
向燕在一旁聽得目瞪口呆,如果主子有齊叔這股無賴勁兒和口才,他和世子妃估計根本就不會有這三年的分別吧。
齊叔這番強詞奪理的話,還真把雲櫻給誆了進去,她憋紅臉,小聲應道:「好,我發誓。」
「大聲點兒,我耳背,聽不清。」
雲櫻咬咬牙,一口氣喊出來:「好,我發誓這一輩子愛他敬他不拋棄他,若違背誓言,叫我不得好死。」
她這一嗓子,吼得門外的眾侍衛眾丫鬟都聽了個真真切切。
齊叔滿意地點頭,傻徒兒太蠢,娶到手的媳婦兒都能給跑了,動動嘴皮子就解決的事,真不知道他為何會這般大費周章,這次自己若不幫忙,只怕還要等上好久兩人才能安安穩穩在一起吧。
目的達成,他心情頗好,擼起袖子道:「熱水和巾子準備好,藥好了端去桌上,老夫要給他施針了。」
……
直到傍晚,薄御才被送了出來。
空氣裡泛著藥味兒,他渾身都是菜色藥汁,虛弱到幾乎站不穩。
向燕想去接,被齊叔一記眼刀定住。
「我來吧。」雲櫻扶住薄御,他身上苦澀的藥汁染濕她的衣衫,她卻似乎渾然不覺,扭頭把他抱去盛了清水的浴桶。
齊叔在身後喊:「欸!把褲子給他脫了,全是藥汁,你當洗澡順帶洗衣服不成?」
薄御比雲櫻更窘迫,下意識地就要拒絕。
話未說出口,就感覺身下一涼,伸手一探,褲子已經——
沒了
沒了
沒、沒了!
氣氛陡然間變得無比尷尬,罪魁禍首倒是一走了之,苦了留下來的兩人沉默了好些時候。
似乎覺得這樣下去會更加尷尬,雲櫻想了想,開口找話說。
「恭喜啊,蠱毒根除了。」
「嗯…多虧你的幽幽草。」
雲櫻替他捋過頭髮,熱氣中,他鳳眼朦朧,倒像是夜色裡散開了漫天大霧,沒有光點和焦距。
捏著沾濕的巾子的手收緊,擦過他的肩膀,動作和聲音同樣踟躇。
「齊叔說…你的眼睛不一定能復明」
「我知道。」
薄御繃緊下巴,神色略顯緊張,他遲疑著開口,「如果我的眼睛,一直好不了……」你會離開我嗎?
頭頂傳來一聲輕笑,雲櫻捏一捏他粉紅色的耳垂,問:「你覺得我會嫌棄你是個瞎子,把你丟掉?」
他沒有反駁,算作預設。
雲櫻撈起他的胳膊,細心地擦拭,聲音飽含認真:「我白日發過誓,就不會食言。」
「如果這次沒治好,就繼續治,要是一直都治不好…」她頓了頓,故意在這裡卡住話。
浴桶裡的人沉不住氣地朝她偏了偏頭,濕漉漉的眼眸看上去分外可憐。
她憋笑,拿掉他發間的藥草,終於肯把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