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遠眺,眼神中難藏些許悲傷。
少年只是把頭埋在厚實的大衣裡。
李沐春的孃親名叫暮春,也是一位山上練氣士,早些年年輕的李渙還在征戰沙場時認識的。
當時李渙一人破敵騎兵近一百,被敵軍用計與自家軍隊脫離,準備圍剿李渙,然後就被一直負責盯著這片戰場的暮春給救了。
當時暮春十分欣賞李渙那種氣魄與毅力,而李渙則十分感謝這位救命恩人。
一來二去,兩人就有了眉目。
暮春毅然決然放棄嫡傳弟子的身份,主動與宗門祖廟斷了關係,下了山跟隨李渙來到京城,做了鎮南王夫人。只是在李沐春出生之後,暮春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了,用她自己的話來說就是體內三魂七魄在不斷的被侵蝕,而且在其身上,隔三岔五就會莫名其妙的裂出幾道血痕。
那是一道道劍傷。
於是之後的少年,聽到“劍”字,就心煩。
李渙稍微加重力道拍了拍少年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道:“沒有一人怪過你,你爺爺,你奶奶,包括你外公、舅舅他們,也包括爹我。這種局面沒有人能夠預料到的,既然發生了,就不要去多想了,倒也不能不想,你要心裡惦記你孃親。倒是你如此自責下去,你孃親最不希望看到這樣,她肯定是希望你能開開心心的長大。”
少年眼眶有些紅了,竭力不讓自己哽咽,因為他知道,眼前的這個男人,只會比他更傷心。
李渙迅速整理好情緒,說道:“好了!男子漢就要有男子漢的氣概!明天開始,爹親自教你習武。”
少年點了點頭,說道:“行了行了,爹你走吧,我想在這睡會。”
李渙剛想說些什麼,卻又被自己咽回了肚子裡,轉身離開了。
大雪能掩蓋住一切,漫山遍野的花草、市朝的鋪子、寬敞的街道。
可是那些個傷心事呢?只會在雪中被無限放大。
李沐春使勁給了自己兩巴掌,閉上眼睛,卻是翻來覆去如何都睡不著。於是他乾脆直接起身,一路小跑去了自家爹的書房,還一路喊道,現在就開始!現在就開始!
李渙放下了手中剛剛拿起的刻刀,笑了笑,領著少年去了煉武堂。
纂刻一些小東西,是這位鎮南王為數不多的小興趣之一。
總管允韋在前頭領路,半路上聽聞調皮的跟只猴子似的少王爺主動要求習武,便立馬趕來要瞧個熱鬧。
不過允韋轉念一想,這小傢伙能變成這樣,自己好像貢獻不少。
當年少年的孃親去世之後,父親李渙又正是王朝建立初期,朝廷上下忙裡忙外,那段時間幾乎都是待在宮裡很少出來,所以李沐春更多的時候都是允韋帶著。
年輕時候,允韋就是個軍痞,現在老了,就是個老軍痞。你說他品行不正嗎,他又每次上陣視死如歸,把兄弟看得比命還重要,你說他品行正吧,他又我行我素,犟的時候十匹馬都拉不回。
現在老了,倒是收斂了許多,不過那份心思還是在的,畢竟男人致死是少年嗎。
“老傢伙,你來做什麼?”,李沐春小跑上去,與允韋並肩而行。
李渙剛想說些什麼,允韋立馬擺了擺手,朝身旁的少年說道:“來看你被打的嗷嗷叫。最近最是無聊,剛好在你這裡找點樂子,到時候,老夫我就去拿些酒來,再炒幾碟下酒菜,一邊看著少王爺嗷嗷大叫,一邊喝酒吃菜,嘖嘖嘖,那滋味,一定叫人回味無窮。。。。”
允韋還作勢舔了舔嘴唇。
聽的李沐春那是一陣哆嗦,緊忙跑回自己父親身邊,喃喃道:“這老不正經的。”
李王府的煉武堂那就如同一間兵庫,琳琅滿目的兵器,看得少年目不暇接。
門外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