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捺心中情緒,忍住哭泣慾望,她在炕口尋到炭筆,強迫自己沉侵分析之中:首先她要保護好自己,尋到一處安全所在,那曾想天下之大,如今卻沒有她的容身之所,其次,她將想方設法聯絡上可以信任的林小六和老劉頭,只是過程需要隱蔽,千萬不可牽連好人,再次,她須尋得勢力幫助,她首想到李尚書,卻即刻將念頭打消,朝中人人都知李尚書對她青眼有加,李尚書此時必然被嚴密監視,她轉念想到了天下五樓,她唯熟悉杏林樓,她或許可以僱傭一些奇人異士幫忙。
屋外風雪肆虐,莫致之停了筆,痴痴看向窗外,不曉得他如今又在哪裡過夜?可有一簷遮風擋雪?
她真想此刻出去尋人,但如今京城必然宵禁,她須藏好蹤跡,好好休憩,明日喬裝出門行事。
打定主意,她打量起房屋,這裡長久沒人住,但物品齊全,箱中還有些舊衣裳,她將一件舊衣撕成布條,隔著裡衣將身體纏緊,又找了男衫套在棉襖外,衣服大了便將袖子挽起,令她驚喜的是,她在屋中尋到幾個斗笠。
不敢點燃火炕,怕引人注意,她就著男裝和衣而臥,深夜寒冷,衣服堆積身上,可依舊冷的發抖,耳中晚風呼嘯,她強迫自己閉眼,她要養精蓄銳,之後她要去找他,她還有很多事要做。
昏昏睡去,莫致之眉頭擰著,忽然有一滴淚水自闔緊眼中落下,她因在睡中,毫不知情。
翌日早晨,光線斜刺裡射了進來,莫致之睜開了眼睛,重新束好發,抹掉痕跡,戴著斗笠,隻身出了門。
街上晨霧縹緲,視線也不甚明確,莫致之呵了口暖氣,搓了搓手,此刻街上人不多,兩旁商鋪也都未開,放眼望去,牆面張貼不少新的紙張告示,她心中一動,靠近了看,竟是帶著畫像的通緝檄文,其中便有她和蕭世幸的。
莫致之將帽沿壓低,心中安定了些,尚在通緝,便說明蕭世幸目前是安全的,只是人海茫茫,她又該去何處尋人?
走了一會,陽光強烈了些,將疏鬆的晨霧驅散了去,一切變得清晰起來,走過坊市,有夥計將門板取下,準備開張。
「可聽說了麼?綏安王昨夜回府,官兵今晨正在捉拿。」有路人和夥計八卦。
莫致之聞言心中一驚,蕭世幸怎會回府來個自投羅網?她不信他這般動作,要知道蕭世幸可是要護住虎符的。
虎符?
她昨日在收拾那地道,好似聽到小龍要帶虎符去邊疆,既然虎符在小龍身上,那蕭世幸會不會是故意露出蹤跡,好掩護小龍離開?那他是否還安全?
莫致之心中不安,現今去往綏安府是大忌,但是心臟好似被懸起,她無法做到置之不理,不由自主走向綏安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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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東南角,南大街和靜謐悠長的福綏巷接壤之處,便是戒備森嚴的綏安王府。
王府附近的梅兒衚衕內,莫致之正貼著牆角暗暗觀察,綏安王府被御林軍嚴密圍繞,防守鐵桶一般,很難混進去。
莫致之想了想,抬眸看向另一邊,南大街稍遠處有個湯餅店,坐著幾個百姓,對著綏安王府正指指點點,莫致之壓低斗笠,走了過去。
「來碗湯餅。」莫致之坐到角落,點了一碗古代麵條。
「綏安狗刺殺陛下,陛下如今都沒醒轉。」
「真沒想到,綏安狗一向裝作仁慈,竟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
「此人狼子野心,扮仁慈只是做戲騙騙小老百姓,實則是為了自己的高官厚祿,莫要忘記他早些年沽名釣譽是出了名的。」
「照我說這樣的狗賊就該誅殺市井,遭萬人唾棄。」
莫致之聽到這些言論,拳頭捏緊了,蕭世幸為阻止齊國與大梁交戰,守護這一方土地,避免生靈塗炭,不惜用自身作餌,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