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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鐵哥,少爺他一個人——”凝注郭桐虛浮的腳步離去,阮芹芹滿是擔憂。

“楓林雖幽,卻不足安頓少爺的心;草廬雖寬,卻無法舐平他的傷痕,他的心傷我們使不上力,與其如此,不如讓他出去散散心,有事讓他忙碌,或許可以轉移注意力,未嘗不是好事。”範鐵倫雖然和他的主子隱居在山野,生活習性一如鄉樵村夫,但這可不代表他愚昧。

有的人其貌不揚,看似普通,腹中卻有詩書百萬卷。

範鐵倫就是這樣的人。

“希望如此。”阮芹芹猶放心不下。

希望如此——

若凡事皆能如人願,人類又何來這許多的喜怒哀樂、悲傷和痛苦呢?

卸妝是每個女人天天不可或缺的一道手續,凡愛美的女性誰不費盡心思將自己最完美的一面呈現出來?不過,水噹噹是個異數。

她同樣地卸妝,但她比一般姑娘家多了幾道繁瑣的步驟。

銅鏡臺前是一張已剝除的人皮面具,那面具精緻得恍若連毛細孔都會張開呼吸,要不是它那麼隨意地被擱在一邊,那細紋、皺褶,活脫脫是個百歲人瑞的老臉。

她端詳鏡中自己的容貌,順手摘下一頭銀髮,窗外忽有銀光一閃而過。

“誰?”她嬌叱,一時忘了要保持低沉沙啞的老聲。

她迅速再將假髮和人皮面具戴回,繼而推窗縱身而出,全程一氣呵成,只在電光石火間。

幾個躍起飛落,她看見了丈外疾矢掠去的身影。

她太大意了,竟教人欺到她的房間而不自知。

這些天,整個明教為了慶祝“聖姥姥百歲聖誕”,全教上下齊動員,又是採購、又是佈置,連她這當事人也被波波湧來道賀的人潮給累得必須三更雞五更早的,心頭早已沒了那份興致,只不過身為代教主的她又不忍掃大家的興,只得跟著湊熱鬧。

“老妖婆,納命來。”

她躍到紅牆綠瓦下,黝暗的荒林有點點星光從四方蓬然而來。數量多得驚人。

“一群不敢見人的雜碎!”就這麼不起眼伎倆也敢來小醜跳樑,找死!

水噹噹哂然,水袖一飄,滿天暗器盡被吸入她寬大的羅袖中,又一霎時,同樣的袖口反噴出一把更快的烏光朝方才暗器來的方向而去。

“你們的禮物太貴重,老身消受不起,還你們吧!”

悶哼、驚詫、咒罵聲在暗器此起彼落間響起。

“妖婆,竟然暗箭傷人?”從荒林暗處跳出魁梧的四個大漢來。

“你們倒惡人先告狀,惡狗見人先亂吠一通,原來四川唐門的人全是不知臉皮歪嘴邪眼的縮頭烏龜。”她手中的龍頭柺杖往泥地一擊,竟深沒數尺。

“魔女!你不應該出來的,本來我們兄弟還打算讓你快快樂樂過完壽誕再下手滅你魔教,現在,嘿嘿……是你自己活得不耐煩,急著出來送死,可別怪我們心狠手辣。”拿大刀的漢子遠遠吆喝著,嘴上雖如是說,對明教聖姥姥的武藝仍是甚為忌憚。

“二哥,跟她囉嗦什麼,她一出手就傷了我們七個兄弟,心腸毒辣可見一斑,幹麼跟她囉哩叭嗦一堆廢話?”初生之犢不畏虎,面色青稚的年輕人手拎棘鞭,紅著眼便要衝過來。

“哼!”聖姥姥仰天狂笑。“不過就幾個乳臭未乾的黃口小兒就想滅我明教,好氣魄!好膽量!不過,也得看看你們有沒有那能耐,我明教可不是你愛來便來、愛走就走得了的地方。”她語聲未落,身子倏如神鷹一撲,神不知鬼不覺已到四人跟前,她五指一伸,毫不費事的點往二人的穴道。

另外兩人大驚。

“小師弟,這妖婆由我來應付,你趕快下山知會師父,咱們洩了行蹤,請他老人家另想他法。”連環刀的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