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脫離了泥沼地的惡夢,踩在盾牌鋪成的路上,一路小跑,輕輕鬆鬆穿過了這兩個步兵方陣▲盾牌之路兩旁的步兵方陣裡,每個士兵的半截小腿都陷在淤泥之中。等所有的騎兵都透過之後,兩個步兵方陣開始合攏,中間的道路消失。鋪路的盾牌被拾起來,以傳遞的方法快速地分配到了每個步兵的手中。這些步兵同樣也身著輕裝,沒穿盔甲,盾牌是他們唯一的護身用具。
用盾牌鋪路,這個奇妙的主意是羅賓想出來的。走過了最後一段坦途之後,這八千輕騎兵再次陷入泥沼的惡夢之中——越往凹地的中心走,道路越糟糕。又走了二百米之後,戰馬說什麼也不肯前進了。於是騎士們跳下馬背,踩在沒膝的泥漿中,拉著韁繩,勉強掉過馬頭,對準來時的方向,重新排成整齊的佇列,然後再跨上馬背。
這個時候,他們誘敵的使命已圓滿地完成了!
從遠處看來,在這片凹地裡,一個步兵團後面緊挨著一個騎兵團,步兵們士氣高昂,身後的騎兵雖然隊型亂了點,但八千匹馬緊挨在一起,看上去倒也氣勢非凡。這副架勢,也算得上是要和敵人決一死戰的派頭。
事實上,這八千輕騎全是空架子——他們現在都陷在泥土裡,除非騎兵下馬,否則根本無法移動。
虎特有點擔憂地對我說道:
“我們現在只是外強中乾!陷在這個鬼地方,戰馬幾乎都動彈不了。如果敵人不中計的話,我們就是作繭自縛了。”
我安慰虎特道:“歷史上那些經典的戰役,哪一仗不是在走鋼絲的,不冒點險怎麼可能取勝?”
這時候,追擊的魔族騎兵也到達了凹地邊緣,居高臨下,望著凹地中間嚴陣以待,擺出決一死戰式的騎步兵組合,魔族的隊伍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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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進攻啊,別停啊!”
“你不是要為你的父親報仇嗎,快點進攻吧,小辣椒,一切就全靠你了!”
此時我已站到了陣地的最前沿,和阿蘭德並肩站在一起,抬頭望著高處的敵人。我很緊張,我們現在已將自己置之死地,如果敵人不上當,設下的這個陷阱困住的只能是自己。和我一樣,我身邊的阿蘭德同樣也緊張地喘著氣,脖子上突出來的喉結一顫一顫的。
經過數十秒緊張得令人窒息的等待之後,凹地的邊緣出現了一個矯健的身影,此人正是剛剛失去父親的莉莉絲。年青的少女舉起右手的長劍,衝著我們這個方向用力一揮!
轟然的蹄聲再次雷鳴般地響起,伴隨著沖天的吶喊,一萬五千鐵騎象洪水般由高處傾洩而下。
“終於中計了!”
我和阿蘭德對望一眼,懸了半天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哀兵難勝!憤怒的哀兵固然可怕,但前提是指揮哀兵的人絕對不能是哀將,否則就會演變成一場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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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強弩之末了,他們的格魯巴快沒力氣了,才跑了三百米速度就慢下來了!”
“開始有座騎跌倒了,才六百米啊!他們的盔甲太重了!”
“照這情形,敵人無法衝到我們面前!”
“敵人快動不了,全軍前進五十米!
“點火!弓箭手準備!”
魔族的騎兵越來越近,但他們衝鋒的勢頭卻隨著兩軍間的距離迅速地頹散下來∩軟的土地對重騎兵的影響更大,才跑了一半的路程,已有騎兵人仰馬翻地跌倒在泥地裡℃著路況越來越差,重灌備的格魯巴騎兵的動作越發顯得笨重和遲鈍。
勉強衝到距我們的步兵陣地還有百來米遠的地方,騎兵的四蹄已被泥濘牢牢地鎖住,根本沒有辦法順利前進。
“動啊!還不動嗎?沒有用的畜生!”
無論怎麼抽打,陷在泥潭中的格魯巴死活就是不肯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