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去後,血腥味瞬間加重幾倍,好像整個人直接泡進了血水裡。
聞人曉不自覺地放慢腳步,來到坐在桌邊的纖細身影后面。
他目不轉睛地看著那道身影。
顯然那道身影也聽見了他走近的腳步聲,卻猶如什麼都沒聽見一般,單手搭在桌子邊緣,一動不動地如雕塑似的坐著。
她就是失蹤了許多年的斛律婉。
任誰都沒想到,斛律婉並未下落不明,也並未生死不明,而是多年來如一日地被他們父子倆困在這個荒涼破敗的別院裡。
凌亂的長髮披散在斛律婉身後,斛律婉早已沒有打理它的心思,任由自己看上去骯髒狼狽。
而整個院落裡的血腥味,都是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的。
聞人曉沒有說話,斛律婉也沒有說話。
他們就這麼無聲地僵持著。
最後,一如既往地是聞人曉率先敗下陣來:「娘。」
斛律婉身形一僵,譏諷地笑道:「別亂喊娘,我可當不起你聞人少爺的娘。」
聞人曉聞言,表情猙獰了一瞬,他驟然攥緊拳頭,咬牙切齒地說:「數十日過去,你還是這樣,你不是我的娘是誰的娘?你還妄想當那個野種的娘嗎?」
話音未落,斛律婉拿起桌上的茶碗擲向聞人曉。
茶碗裡的茶水早已涼透,灑在聞人曉身上,在他胸口浸濕了一大片。
聞人曉呆愣在原地,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胸口,又看了看噌的起身冷眉冷眼面對他的斛律婉,騰騰怒火自眼底生出。
「誰才是野種,你還搞不明白嗎?我斛律婉從未生過你這麼一個兒子,也不知道你是被聞人正從哪個女人那裡抱來的。」斛律婉抬手指向屋門,「給我滾,找你自己去的娘去,別來煩我。」
怒火徹底扭曲了聞人曉的臉,心裡好不容易燃起的希望再次被打破,憤怒、怨恨以及嫉妒重新佔領高地。
他惡狠狠地瞪著斛律婉。
「你就心繫那個野種是吧?我就要讓你看看,將來我是如何把那個野種踩在腳下的,到時候我一定要把他的腦袋割下來,和他那個無能親爹的腦袋一起掛在你床頭!」
斛律婉眼神生寒,掌中生風,倏地湊近聞人曉,伸手拔出聞人曉腰間的劍便要刺向聞人曉的胸膛。
可惜聞人曉早有準備,偏身避開劍頭後,手腕一轉,輕巧地奪回了自己的劍,隨即一腳踹到斛律婉的小腿上。
斛律婉悶哼一聲,重重倒地,發紅的眼睛裡仍舊充滿仇恨,她對聞人曉道:「給我滾!」
聞人曉將劍放回腰間,盯了斛律婉片刻,怒極反笑道:「我過段時間再來看你,娘。」
「滾啊——」
-
醉城的城主府裡。
管家面不改色地指使下人們清理完屍體和血跡,在其餘人心有餘悸的眼神裡,管家重新上了幾壺好酒,讓大家別把方才發生的事放在心上。
眾人:「……」
他們哪兒再說什麼?全部灰溜溜地回到了各自的位置上。
只有羋陸走過來替斛律偃使用了淨身術,又讓管家端了盆熱水來,一聲不吭地幫斛律偃洗乾淨雙手。
整個過程中,斛律偃都很安靜、很配合,完全沒了剛剛掏人心臟那副冷血又嚇人的樣子。
可在場眾人戰戰兢兢。
這下他們終於知道為何斛律偃那般寵愛城主夫人了。
戰鬥力如此強悍的城主夫人,怕是城主不敢不寵啊!
第078章 魔尊
雖然以盧海和荊子昂為首的一些人都希望斛律偃趕緊坐上魔尊之位, 但是自從藺崇去世以來,魔尊之位就荒廢已久,若要重新扶人上去, 自然不是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