羋陸奇怪地撓了撓頭:「結成伴侶不就要伴侶繩嗎?」
他一直覺得伴侶繩這個東西就跟現代的結婚證似的。
儘管結婚證無法完全保證兩個人的婚姻會永遠持續下去,卻也在一定程度上束縛了兩個人和其他人的關係發展。
「有些人需要,有些人不需要,伴侶繩又不是市集上的普通繩子,那些傾家蕩產都打磨不出一條伴侶繩的修者,難道他們就一輩子不找伴侶了嗎?」古秋點了點羋陸的胸口,意味深長地說,「重要的是你自己的心意,你如何看待這段關係。」
古秋使出的力道很小,可她的指尖彷彿有著某種魔力一般,重重地敲擊在羋陸的心尖上。
剎那間,一種莫名的情緒在羋陸的胸腔裡蕩漾開來。
不斷蔓延,無法緩解。
他的心意……
他想他是喜歡斛律偃的。
不管他的喜歡出於哪種喜歡,是對朋友的喜歡,是對戀人的喜歡,還是相互依靠了這麼多年類似依賴的喜歡,他都對斛律偃有著不可分割的感情。
他沒有經歷過愛情。
但是他願意把自己對斛律偃的感情歸類於愛情。
這就是他的心意。
堵在胸口上那團被扯得雜亂不堪的毛線球一下子理順了,羋陸忽然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急速上湧的血液衝擊著他的耳膜。
他聽見了自己的心跳聲。
一下比一下快。
「娘。」羋陸情不自禁地擁抱了一下古秋,「謝謝你。」
古秋撫著羋陸的背,溫聲細語地說:「你長大了,很多事都有了自己的決斷,娘不會幹涉你的決定,娘只希望你能平安健康。」
聞言,羋陸鼻尖一酸。
下一瞬,控制不住的眼淚奪眶而出。
「娘,對不起……」羋陸拼命繃著,好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沒有抖得那麼厲害,「我應該早些回來看看的,我就是……」
他猛地一噎,「我就是……」
他就是太冷漠了。
他就是太自私了。
他就是太不把包括自己在內的所有人當回事了。
答案如此簡單。
然而它們猶如一根根尖利的針,結結實實地卡在羋陸的喉嚨裡。
好在古秋沒有讓他說下去,一邊撫著他的背一邊轉移了話題:「你爹那邊還要跟他說說,他已經回去了,你這會兒要去找他嗎?」
羋陸吸了吸鼻子,努力壓下心頭那陣酸意後,他氣息不穩地嗯了一聲,緩了緩才說:「我等會兒再去跟爹說。」
「好。」古秋以為羋陸放不下斛律偃,便道,「你先去看看他吧。」
羋陸想到自己出來的時間不短了,也不知道斛律偃醒來沒有,便打算回屋子裡看看。
走了幾步,他突然想到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娘。」羋陸回頭喊了一聲,遲疑著問道,「……你不反對我們嗎?」
他原以為羋何峰和古秋知道他們在一起後會很激烈地反對他們,可方才古秋的態度明顯不是那麼回事。
古秋笑了笑說:「若是四五年前,我和你爹無論如何都不會同意你們,你這一走就是四五年,我和你爹就算再想不通也必須得想通了,只要你回來就好,我們別無所求。」
羋陸愣愣開口:「娘……」
「何況他還先後兩次救了你的性命,你們愛怎麼來就怎麼來吧。」古秋頓了頓,又道,「話說回來——」
「什麼?」
「他還不知道你拿了他半顆心臟的事吧?」古秋看了眼羋陸的胸口,眸色慢慢沉了下來,「你打算把這件事告訴給他嗎?」
羋陸這才想起還有這回事,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