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接連不斷的小動作下,斛律偃始終沒有醒來的跡象,有一次他不小心下手重了,斛律偃的眼睫猛顫了一下,緩緩睜開眼。
羋陸一臉做錯事的心虛樣子,連忙往斛律偃的胸口上一趴,一雙眼睛睜得圓溜溜的,眼巴巴地望著斛律偃。
斛律偃低頭親了下羋陸的嘴唇。
不一會兒,斛律偃便閉上眼,又睡了過去。
羋陸看著斛律偃消瘦的臉頰以及眼下明顯的烏青,這才意識到自己不久前的行為有多麼離譜。
他當時真是被某種情緒沖昏了頭腦,只想現在、立刻、馬上地和斛律偃發生實質性的關係,他害怕自己過了衝動勁兒後又會像烏龜一樣躲進殼裡。
可他都沒在意過斛律偃的情況。
偏偏斛律偃不僅不拒絕,還在儘量地配合他。
想到這裡,羋陸的大腦開始放空。
他好像經常這樣,間接性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無法自拔,對身邊的人不管不顧。
直到那股上頭的情緒爬上巔峰,再也無法往上爬,他才猶如技能冷卻一般,慢慢地回歸到原來的位置上。
從前他不覺得這樣有哪裡不好,因為擁有這樣性格的人不止他一個,他曾經在醫院結識到了一個表面朋友,那個人的情況比他更為嚴重,甚至傷害到了身邊的人。
但他不會。
他只會傷害自己。
他是死是活、是痛苦是快樂,都和其他人沒有一點關係。
這個其他人裡,有他的朋友,有他的同學,還有和他有血緣關係的父母。
他認為自己會一直保持這種狀態,前提是他沒有傷害到斛律偃。
羋陸抬起手,食指的指尖輕輕落在斛律偃的嘴唇上。
抱歉,傷害到你了。
羋陸在心裡說。
他會努力做出改變。
為了斛律偃,也是為了他自己。
-
斛律偃睡了很久。
羋陸無聊得小睡一會兒都起來了,斛律偃還是沒有醒來。
羋陸伸手在斛律偃眼前揮了揮,見斛律偃毫無反應,便試圖從斛律偃雙手的桎梏裡脫身。
誰知他剛動一下,斛律偃唰的一下睜開眼。
羋陸:「……」
斛律偃看清楚眼前羋陸的臉後,緊了緊摟在羋陸腰間的手,蠻不高興地問道:「你又要去哪裡?」
「我渴了,想喝水。」羋陸有些委屈地說,「而且我在你身上躺了一天,手腳都躺麻了,我想下床走走。」
斛律偃道:「我和你一起。」
羋陸見斛律偃作勢要起,趕緊把斛律偃往下按:「你繼續睡吧,我看你都沒有休息好過。」
斛律偃一臉的不情願,依然想要起來。
羋陸只好向他承諾:「我就在床邊,不走遠了,要是我出去的話,一定會跟你說一聲。」
說完,他主動湊上去親了兩下斛律偃的嘴巴。
斛律偃確實很累、很困。
在羋陸昏迷不醒的小半個月裡,他不僅每天都要給羋陸餵血,還要衣不解帶地照顧羋陸,幾乎沒有合過眼睛。
可一想到羋陸不在自己身邊,他就難掩內心的焦躁。
斛律偃恨不得把羋陸變成一個小物件裝在自己的衣袖裡,這樣羋陸就不會跑出他的視線範圍了。
鋪天蓋地的焦躁讓他合不上眼睛,他緊抓羋陸的手,兩眼布著血絲地望著羋陸:「我和你一起。」
「我都說了我就在床邊,你的臉色太難看了,需要好好休息。」羋陸又親了兩下斛律偃的嘴唇,眨了眨眼,「乖一點。」
斛律偃沒有作答,但表情肉眼可見地軟化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