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並不是無丈夫可依,無子可靠,她在旁人眼裡是無所不能的女強人,卻並不是和合格的妻子和母親。
心裡是這麼想的,可翠北不敢點頭說是。
好在杜氏也只是這麼問問,不要求她做答,就又重新埋首繡起來。
翠北緩緩的輕輕的撥出一口氣,現在她跟杜氏說話都感覺好費力。這一個多月的休息帶走了杜氏身上的銳氣。這可不是她。
“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腦子一片空白,什麼事情都想不通。覺得自己好像虧欠很多人,又好像什麼都沒有。有些人明明在觸手可及的地方,我卻把他推得更遠,反而迷戀夢裡那道模糊的身影……”
杜氏說的又快又急,她也不明白自己到底想要述說什麼。她急切的想要別人瞭解她的困惑,幫助她從亂麻中走出來,卻在胡亂中更是找不到出口。她感覺自己處在四面圍城內,撞得頭破血流的就是想出去,卻始終找不到方向。
翠北目瞪口呆了半響,這到底說的是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啊?夢啊人的,為什麼杜氏越說,她反而越發不懂得呢?
“你說我到底該怎麼辦?”這是杜氏抬起頭看向她。
☆、一二九、 鶯燕
精心打扮過的花苗輕輕將手搭在那道籬笆門上。
此時正是上課的時候,她唯恐開門的響動驚到裡面的人,雖然這點響動根本傳不進裡面去。
她的臉上帶著兩坨少女羞澀的紅暈,眼睛裡有掩飾不住的歡喜,她攏了攏吹到腮邊的一縷亂髮,輕輕呼吸一口,
“花苗姑娘。”翡翠喊道。
這裡怎麼會有人?明明昨天來的時候都沒有。花苗臉上的表情僵住了,猝不及防間堆砌的表情看起來有些怪異,她微微低頭,語帶討好,乖巧的喊了一聲:“翠姨。”
眼前這人可是她接近王沅必須要討好的人。雖然對方只是個奴婢,但見王沅譴退其他下人,只留她一個,便可窺見對方在王沅心裡的地位。一個有才有貌的青年才俊,能讓她不動心嗎?前些日子雖然沒有鬧開,但她可知道賀家禾上門提親被拒的事情,她女兒什麼德行,什麼樣貌,配得上王先生嗎?放眼整個屯子,也就她花苗的外貌和心思才配得上。
“花苗姑娘又是來看錶弟的?”翡翠臉上帶著笑。
“是,是啊。”花苗有些吞吞吐吐,她總覺得對方問這話裡有幾分譏誚。她心裡不禁勃然大怒,不過是個奴婢,居然在她面前擺優越感,等她成為王家的少夫人…
不等她想完,翡翠又說道:“姑娘還真是對錶弟疼愛有佳。”
花苗的娘是獨女,哪有什麼表弟。不過要來這裡,總不能不找個像樣的藉口,牽起紅薯藤帶起泥,族譜翻爛,才找到這麼個帶點親的表弟,著實費力不少。
翡翠的目光落在花苗臂彎的籃子上,“姑娘的手藝還真巧,我都聞見香氣了。”
若是識趣的。自然會順勢提出請對方享用的話,但花苗卻緊緊捏住了籃子的把手,笑道:“表弟好像要下學了,我進裡面等他吧。”
你是個什麼玩意兒。也配享用這些?打著看錶弟的旗號,她做的可是給王沅的。以王沅的身份,自然吃過更好的東西,但她這份心意可是不同的,聽說連楊柳這個親表妹都沒送過吃食來呢。
“少爺說過了,從今天開始,家屬不得在上課期間打擾學生唸書。”翡翠的臉上掛著得體的微笑。想進裡面?等下輩子吧。
她這幾十年來,什麼樣的女子沒見過。打著各種旗號想接近少爺的大家閨秀她也見過不少,這點小伎倆就想近水樓臺先得月?她承認李家屯這一片的小村姑裡,花苗的顏不錯。但這種姿色放到那些大戶人家,不過是個三等丫頭。很多人都是坐井觀天,以為自己有張不錯的臉蛋就能讓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