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副乖順的模樣讓李武大為不適,但很快他又覺得自己是容忍餘氏的壞脾氣習慣了,一時改不過來。
李小妹正坐在鋪了厚厚的軟墊子上等著李武夫妻,她也好奇李武的正妻是什麼模樣。
“小姐,奴婢輸了。”陳媽媽說道。
“是個有野心的男人都難以拒絕我的提議。”李小妹笑笑,“只是陳媽媽願意相信這世上好男人多些。但太美好了,所以只能是願望。”
“奴婢以為會有例外。”陳媽媽訕訕,“也不知道那餘氏是怎麼想,居然答應了。”語氣裡頗有些恨鐵不成鋼。
“夫唱婦隨,女子永遠只有聽從的份兒。孃家沒有背景,自己又年老色衰,不妥協能怎麼樣?相比於慘烈的被休證明骨氣,如今的結果反而是最好的。”李小妹說著,又歪頭自語:“我都突然佩服起自己了,居然能分析出這些。”
陳媽媽這輩子都未嫁,自然不懂為什麼女人明明受了委屈還不能說不,但聽到李小妹的話還是忍不住心酸,一年前,姑娘還是個天真爛漫的小姑娘啊。
下人稟報李武夫妻到了。
李小妹微微坐直了身子,眼睛裡閃現幾分好奇,來了。
首先進門的是李武,然後是一個頗為健壯的粗使婆子。咦,李武的正妻呢?
看著上面端坐的一坨白花花的肉,餘氏微微錯愕,但很快波瀾不驚。她要是放任自己吃喝懶下去,早晚是另外一坨黑點兒的肉。這就是影響和間接決定她後半生的人嗎?餘氏下意識的把目光落在李小妹的腹部上。
這邊李武已經語氣親暱的介紹了雙方的身份。
這個像粗使婆子的人就是李武的正配?李小妹睜大眼想表示出幾分驚訝,但無奈效果不佳。
“李家屯,餘秀珍。”餘氏又自我介紹了一下。
“餘姐姐快坐。我這身子笨重,不好起身,姐姐莫惱。”李小妹呵呵笑,“這是我們姐妹倆第一次見面,都還不太自在,慢慢就習慣了。餘姐姐不要客氣,把這裡當自己家就是。”
“我家住不起這麼好的房子。”餘氏說道。
李武責怪的看了餘氏一眼,又補救道:“她沒見過世面,說話直,小妹你莫言生氣。”
“餘姐姐才是真性情。”李小妹笑笑。但李武從她的肥臉上也看不出她到底是否在介意,只得作罷。
這麼近看,還真是醜得要做噩夢,李武心裡嘆息。
丫頭端了茶上來,又退了出去。
“我想單獨跟你說幾句話。”
正準備招呼喝茶的李小妹只得把話收了回去,點點頭,“我想姐姐也是有話要對我說。”她又面向李武,“相公,可否容我們兩姐妹說說話?”
茶盞端在手上又不得已放下,李武用眼神警告餘氏不要亂說話之後才笑著走了出去。
連堅持要留下伺候的陳媽媽也出去之後,屋裡只剩下餘氏和李小妹。
李小妹抬手做了個請的動作,“姐姐喝…”
“你不必跟我來這一套。”餘氏直言道:“我很不喜歡你。我曾經有個弟媳也是大戶人家的小姐,我們都相處得極好,但我就是跟你親近不起來。”
一個是弟媳,一個是分丈夫寵愛的人,能一樣嗎?
“可相公需要我,姐姐也知道我不需要你喜歡。”李小妹用穩操勝券的勝利者的口吻說道。
需要,而不是喜歡,正如李武說的。
“是,我不如你。”餘氏道:“所以我知道自己淪為平妻後,很快就平靜了。我沒有被休,能保住今天的地位已經是我上輩子燒了高香了。”
“姐姐也無須這麼妄自菲薄,只要你自己覺得無怨無悔…”
“錯了,我有怨有悔。”餘氏打斷道:“只是為了兒子